第七四章[第1頁/共4頁]

“我……我……”姑子俄然嚇得跪了下來，“城主饒命！並非貧尼膽敢坦白，蓋因茲事體大，貧尼實在不敢妄言！”

“主上，”衛先生輕柔的聲聲響了起來，如同一泓清泉令龍雲騰快速回過神來，聽到他輕聲說道，“非論兩人有何乾聯，他畢竟是成了蘇餘恨啊。”

俄然一陣破風聲，在坐世人皆是習武之人，全數靈敏地轉過甚去，隻見麵前一道銀光閃過，一隻小箭騰空而來，狠狠撞在金盆之上，龐大的推力使其箭頭紮進盆壁，哐噹一聲巨響，金盆摔在了地上。

話未說完，龍雲騰俄然奔騰過來，廣大的袍袖一閃，一柄玄色的長刀抵在了姑子的脖間，冷酷道：“究竟是甚麼藥？”

“湯藥？”龍雲騰皺眉，抬起眼看向她。

“你勾搭蘇餘恨，保護樂無憂，早已冒武林之大不韙，”常風俊道，“本日來此赴會，難不成是幡然覺悟棄暗投明？”

這廂龍雲騰與世人分開後，騎著馬漸漸走過西市，駿馬膘肥體壯，打著響鼻碎步漫步，在青石板上留下噠噠的馬蹄聲。

“不錯，”丁兵戈笑了笑，“丁某交戰殺伐數十年，刀口舔血，也想享一享安閒的日子了。”

“是，”姑子聲音苦澀地應了一聲，“鳳千歲在宮中待了四年，與此同時，另有一名男人也被困於深宮，時候卻比鳳千歲長很多了。”

姑子點了點頭，啞聲道：“當初貧尼膽小包天，幫忙鳳千歲犯下此等欺君大罪，過火線知後怕，若此事案發，恐怕非千刀萬剮無以平皇上恨意。”

“竟是如許……”龍雲騰如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俄然正了正衣冠，雙手抱拳，深深俯下/身去，行了一個結健結實的大禮。

“不錯，蘇先生出自吳中蘇氏，乃詩禮簪纓之族，奉先帝詔令，入宮任太子伴讀，也就是現在的皇上。”姑子聲音輕緩，“貧尼曾聽在太子處當值的宮女說過，太子對蘇先生非常依靠，乃至有些……分歧平常，當初蘇先生曾成過親，是個賢淑端慧的女子，興元三十七年有了身孕，宮中賜下一道燕窩，就這麼一屍兩命。”

龍雲騰關上窗子，轉過身來，神采在燈火下冷峻慘白，摩挲著掌中佩刀，半晌，俄然問：“七夕，你可曾體味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死的是蘇溪亭。”

“阿彌陀佛，城主明察！”姑子顫聲呼了一句佛號，渾身抖若篩糠，腿軟得幾近要跪下去，卻被他刀尖抵著，動都不敢動。

常風俊暴怒：“你！”

姑子頓了一下，賠笑道：“都是些滋補之物……啊！”

“嗯。”龍雲騰應了一聲。

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盆被端到上首，內裡盛了半盆淨水，丁兵戈走到世人麵前，雙手抱拳，沉聲道：“多謝諸公來此見證，丁某自七歲習武，至今已整整五十年，五十年大夢一場，縱觀六合，不過渺然一物，吾等彷彿六合之間一隻蜉蝣，朝生夕死，令人不免心灰意冷。”

丁兵戈一身玄色勁裝，高大強健，老而彌堅，隻待本日大會以後，統統江湖恩仇一筆取消，便可脫下這身勁裝，做一個繁華閒人，安度暮年。

龍雲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酒坊的窗子，看了半晌，轉頭，順手抽了一上馬鞭，駿馬邁開四蹄，往前走去。

衛先生唏噓：“他的死不但是逃脫，更是抨擊，還幫忙鳳凰兮重入江湖，畢竟鳳千歲已經死了，冇有人再見喂他散功之藥，隻需冬眠幾日，便可排擠殘存藥力，待輕功規複後，無聲無息地逃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