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麵[第1頁/共3頁]
“為父這些年行醫,所受的奉送大多已拿回家中,”李達和躊躇了下,接著說,“約莫在三年前,為父治好了趙廷隱相公之老父的固執舊疾。因實在推托不過,受了廷隱公一所三進宅子的奉送,名字叫作隨園,就在城北的大同坊內。這是為父的一點私心,想等你大婚後,和兒媳婦一起搬疇昔住。”
黃清既然已經伸了手,自不在乎安排戔戔婢女之事,他乾脆做了個順水情麵,抬手指向跪在薛姨娘身邊的瓶兒:“就她吧。”
也不曉得黃清使了甚麼手腕,李中易剛進監獄不久,就在獄官的奧妙安排下,偷偷地和李達和見了麵。
買賣達成,李中易剛鬆了口氣,卻聞聲廳彆傳來女人鋒利的叫聲,“郎君,郎君救我……”
城西的那千畝良田,實在不是李家的財產,而是曹氏的嫁奩。將來曹氏身後,隻能由李家二郎李中昊擔當,和李中易這個非嫡出的庶宗子,並無半毛錢的乾係。
李中易轉過身子,定神細看,倒是他的貼身婢女芍藥,哭喊著,哀號著,撲倒在了正廳前的階下。
李達和底子冇問及薛姨娘,李中易內心也明白,在李達和這類典範的封建士大夫心目中,隻要正妻和兒子才值得存眷。
還真看不出來啊,這個賤婢小小的年紀,其高高隆起的胸部,竟然已經初顯“**”的潛質。
方纔,眼看著要被抓去教坊,卻又被人叫了返來。如果不是就在天使身邊的大郎君救了她,有誰會理睬她這個卑賤得如同螻蟻普通的奴婢呢?
“大郎,你冇事吧?”薛姨娘下認識地拉住李中易的右手,孔殷地問他。
關於李中易上輩子本就精通中醫的來龍去脈,說來話長,就算是三天三夜都解釋不清楚,何況是在時候非常緊急的當下呢?
李達和見到李中易後,大吃了一驚,他楞了半晌,方纔皺緊眉頭問道:“你母親和二郎現在那邊?”
為了不被賣到那種生不如死的臟處所去,芍藥下定決計,隻要大郎君不承諾,她毫不放手。
李達和慈愛地望著李中易,歎了口氣說:“為父年過三旬方有了你這麼一個兒子,自是喜出望外,故取乳名為珍哥兒。你本是妾侍所生,曹氏她又……唉,不提也罷。你從小脾氣脆弱,讀書雖算勤奮,卻畢竟天賦不敷,科舉入仕必是有望。為父本希冀著宦途上能夠更上層樓,使你和二郎能夠靠著門蔭,謀個好一點的出息……”
李達和蹙緊眉頭,說:“為父行醫幾十年,見過無數怪病,卻從未見過那種幾次發作的皮癬,時而伸展,時而又收縮,實在是怪得很!”
時候已經不早,黃清從速命人押送李家人犯,查抄各項產業,忙得不亦樂乎。
冇錯,他就是想虐她,又如何滴?
李中易曉得,李達和一貫看不起他這個百無一用的廢柴兒子,有些事情說多了不但無益,反而有害。
李達和詳細地解釋了一番以後,驀地間認識到,李中易的插話,竟然剛好切中關鍵,不由起了狐疑。
“起來吧。”李中易溫言鼓勵了一番瓶兒。
李中易悄悄歎了口氣,這都差點要被賣進教坊了,薛姨娘卻仍然隻體貼他的安危。
這份沉甸甸的母愛,幾近令他接受不起,心窩深處暖流翻滾湧動,幾近按捺不住。
如何說呢,遵循唐朝崇尚肥胖為美的審美妙,瓜子臉、腿長、腰細、臀隆的芍藥,應當歸入“醜女”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