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第1頁/共2頁]

那是謝璿第一次在韓采衣的遊說下吃芥子末，強忍著又嗆又辣的味道吞了兩口，還冇回過味兒來，便感覺身子不適，垂垂的渾身發燙，又癢又難受，漸漸的還冒出些小紅疹子，當場就嚇壞了韓玠，趕緊請來大夫一瞧，才曉得是謝璿對芥子末過敏，不能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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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還存著些微幸運，感覺謝璿能夠是為他點的那道菜，等謝璿剛強的要夾那芥末小羊肉時，韓玠才俄然明白過來。

她是在摸索！

那以後韓玠便對此格外留意，彆說是多吃，就連飯菜裡稍稍有一星半點的芥子末都不可。

“我悔怨了，聽到你的死訊時，璿璿……”韓玠驀地開口，當時鋪天蓋地的哀思至今影象猶新，即便隔著宿世十多年的工夫，隔著宿世此生的光暗溝塹，現在提起來，彷彿能立時回到當時的處境——

他盯著謝璿，聲音有些生硬，“不能吃這個。”

哪怕此時不像最後重生時那樣怨他，臨死的場景卻已是種在心間的刺。

當時候他隻能抱著她的衣物痛悔，即便拿強弩射穿新帝的腦袋，也涓滴不能消卻內心的痛苦。即便讀遍了佛經，也冇法放下內心的執念。

他何嘗看不出謝璿今晚的非常？明顯平時對他都是避之不及，今晚卻乖乖的跟他遊河賞燈，還特地以餓了為藉口，兩人伶仃來到這裡。點菜的時候他就感覺驚奇，按說以謝璿宿世對芥子末過敏的經曆，該是避之如避火纔對，緣何特地點了來吃？

那一道芥末小羊肉香氣撲鼻，饑腸轆轆時少吃一點又能有甚麼乾係？韓玠如許剛強的攔著，必定是曉得她對芥子末過敏，纔會不敢叫她有任何碰觸。

驀地上前兩步，韓玠躬身將謝璿揉進懷裡，臉頰貼著她的髮髻，謹慎翼翼又非常用力，彷彿懷裡的人是泡沫，隨時會幻滅拜彆似的。十一歲的小女人身量尚未長開，站直了身子的時候連韓玠的胸前都不到。

不過那已經是他結婚後的事情了，現在的韓玠又哪能未卜先知，曉得她這弊端？

販子間的熱烈透過窗戶傳入，雅間裡倒是詭異的溫馨。

“是。”謝璿回身，毫不躊躇的答覆。

謝璿站起家來，臉上幾近冇有甚麼神采，“既然玉玠哥哥都曉得了，倒也費事。那玉玨確切是我用心摔碎的，你還給我的那六千兩銀票，也是我拿來打通清虛真人，想做的不過是退了跟你的婚事，今後再無乾係。”

隔著一世的破裂，伉儷重會，卻再也不複當時的和順甜美。

“為甚麼，因為有芥子末嗎？”謝璿抬頭，迷離的燈光中，她的目光是少有的鋒利。

十一歲的小女人容顏姣好，帶著一點點稚嫩，目光卻沉沉的，有著與春秋不符的沉著沉著。

一個曾身受其害的人，如何能夠不記得芥子末過敏時的痛苦？她隻是想藉此逼他現出本相！如果他禁止了，謝璿必定能證明猜想，可如果加以粉飾……韓玠並不敢賭謝璿的一念之差，隻能心甘甘心的入觳。

清脆的碎裂聲裡，韓玠手中的瓷杯已被捏作碎片，燙熱的煎茶淋漓落下，灑了他滿手渾身。

內心彷彿又突突的跳了起來，謝璿手腕微微顫抖著，將筷箸放下，抬眉道：“玉玠哥哥這是做甚麼？”

韓玠收回擊臂，另一隻手已然微微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