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喜事[第1頁/共2頁]

她昔年到含章殿拜見，包含剛從兩浙回京時羊皇後召見她，她影象裡的羊皇後，是雍容華貴，氣度無雙的。

宇文郅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即便是偏疼季子，對這個宗子，她支出的豪情，也必然不會少，但是到頭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為的，竟然隻是一把龍椅。

這短短幾天中，她飽嘗情麵冷暖，疇前不成一世的王家，現在落得個狼狽出逃建康城的了局，多少人冷眼看笑話，又有多少人公開裡鼓掌稱好。

連最後一麵，也不肯定見她？

謝拂一時更懵了。

這場鬥爭中，又有多少人，是無辜被捐軀的。

王宜臉上的含笑一霎間僵住。

羊皇後點頭：“斬立決，連個迴旋的餘地都冇有。禦史台將三十四條罪行擬出來，你曉得嗎——陛下，眉頭都冇有皺一下，就準了斬立決。”

她忙不迭的蹲身施禮，又問皇後殿下安好。

眼下的羊皇後——她好似衰老十數歲，閒坐在那邊，雙眼浮泛無光，盯著遠方入迷，可順著她目光方向看疇昔，那邊清楚甚麼也冇有。

在這道旨意收回的一個時候後，含章殿前女官奉皇後殿下旨意，親至謝府，引著謝拂出門來，目送她登車，再由兩列十六個宮娥一起伴著，往宮城而去。

她還是冇有逼真的感受過，皇權本來如許叫人驚駭，又本來，骨肉親情，不過如此，統統的統統，都不比皇位來的要緊。

但是看著麵前的羊皇後，她心下冇由來一陣悲愴。

羊皇後並不是成心刁難，看出她的嚴峻，便寬解了兩句：“我隻得三子，現在就剩下快意一個，你是聰明的孩子，曉得將來的路該如何走，明天叫你進宮來，也是想交代你幾句，今後，好好待他，好好的過日子，滿打滿算也不敷一年了——你行了禮，是不是不到一年了？”

這女官原就是羊皇後近身奉侍的，也不知是先前得了羊皇後叮嚀，還是如何著，總之她跨上去一步，抬高了聲音回謝拂：“那三角高足凳上，本來擺著那位殿下奉上來的一隻雙耳瓶，今兒才叮嚀人收起來。”

謝拂站了有一盞茶的工夫，羊皇後都冇回過神看看她。

謝拂跪坐在她腳邊兒，卻連頭都不敢抬起，支支吾吾的，不曉得如何回她。

宮門處兩個小宮娥並步往外，王宜一眼認得出來，這是含章殿的殿前宮女。

謝拂點頭說是，這才抬開端來，可卻並不曉得該與她說甚麼。

小宮娥麵上寫滿了冷酷，連宮門都未出，隔著遠遠的間隔，朝著王宜蹲身虛禮了一回。

王家大婦趕著日子，將家中傢俬悉數變賣，換了便利照顧上路的金銀，清算了東西，定了明日就要離京返回陳郡去。

原覺得皇後起碼還會顧著些王家顏麵，卻不想……

“謝拂。”羊皇後同她招手，等她猶躊躇豫挪疇昔跪坐在本身腳邊兒，羊皇後才把手落在她頭頂上，像個慈愛的長輩，語重心長的，“你爺孃來一趟都城，冇待上一個月，就又走了，先前諸事不決，你的事，我和陛下，也不好同太尉和大婦開口。這一年來，出的事情也太多，我想著，也該早早換了庚帖，定下好日子，等你行過及笄禮，再結婚，一來是你們的畢生大事，二來就當是為這上京建康添點子喜氣，你看好不好？”

羊皇後，不見她？

不過……

王宜嘴角一沉，心也愈發冷，便收住腿，不肯再走了。

謝拂見到羊皇後時，另有些茫然，不曉得她想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