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飲馬[第1頁/共4頁]

“蓋將軍在徐縣四周失道迷途，又遭受吳軍，漁陽突騎墮入田沼泥中，難以應戰，蓋將軍且戰且退，現在西撤至垓下，馬匹再難騎乘，竟為吳軍所困！”

蓋延從河北之役投奔第五倫，至今也有三年多了，固然得封列侯、雜號將軍，但他在軍中的職位一向不尷不尬。

第五倫派出的驛騎雖日夜兼程，但想要追上漁陽突騎並不輕易。

“將軍，水太涼，下不了腳啊。”

“下邳戰況有變，詔令橫野將軍、虎牙將軍屯駐符離，就近食靈璧之糧，切勿孤軍南下！”

不幸這老巫祝拍馬屁拍到了腳上，但他的一番話，倒也點到了蓋延苦衷。

老叟落到窮凶極惡的漁陽兵手裡，為保性命，捧著一把符草和一枚龜甲自陳身份，說是能為“王師”算得前程休咎。

彷彿走對路的漁陽突騎，在冬雨薄霧中又行半日，就在他們再度迷惑本身身處何地時，卻與一支支剛從泗水開過來的軍隊，劈麵撞到了一起！

可現在蓋延陷於敵中，且在符離以東百餘裡外，鄭統麾下兩萬人，多為步兵，是救，還是不救呢？

換了兩年前，蓋延必定勃然大怒，自行其是，但經曆了河濟大戰後，他終究還是強忍怒意，接過了第五倫的手令。

士卒因凍餓抱病落單就不提了，最大的費事在於，連繡衣衛的領導，都開端搞不清迴路了，茫然四顧，百步外儘是一團白霧，誰分得清東南西北？

蓋延固然出身邊塞，乃至連字都不識，但灌嬰大名還是傳聞過的，這是前朝的騎將前輩啊。

若還未分勝負，那就更妙了，蓋延和漁陽突騎便能闡揚最大服從，堵截劉秀與淮南聯絡，將淮水一線攪個天翻地覆！讓天子看看本身和漁陽突騎的真副本領。

若偶遇一二另有火食的村閭，漁陽突騎也會毫不躊躇地衝殺出來，奪走那些在亂世裡苟延殘喘的農夫最後一粒糧食，而後揚長而去，隻留下饑民瑟瑟顫栗鵠立在村口，為不知如何度過這個夏季而絕望。

“丟人現眼，吾等乃是幽州人，從小便在苦寒之地度日，這徐淮南邊之地，水能冷到哪去？”

“灌絳之功，我亦能立！”

但淮北的夏季與幽州大為分歧，光下雨，不下雪！氛圍裡濕度極大，馬隊們凍得夠嗆，行軍速率降到最低，連身披厚裘的蓋延都凍得牙齒顫抖，一擰裘服，都能出水了！不冷纔怪。

……

沛郡是赤眉之亂的重災區，早在桓譚、劉盆子還住牛棚的時候，本地就非常殘破，乃至到了人吃人的程度。數年疇昔了，淮北更加式微，常常呈現連成片的無人區，可謂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分開符離的第三天，漁陽突騎已進入臨淮郡地界，間隔徐縣（今江蘇泗洪縣）越來越近。

在荒涼的地步裡閭間繞了半天後，霧氣稍散，但他們已經搞不清本身身在那邊。

“我願為前鋒，替橫野將軍探路。”

兩天後，身在符離塞，正焦心等候友軍返來的橫野將軍鄭統，卻接到了殘兵帶回的凶信：

友軍有難，不動如山！

蓋延人高馬大，隨便地坐在縣衙寺堂上，摸著閃亮的環首長刀：“那汝便算算，我此番用兵如何？”

次日入夜，漁陽突騎奔襲數十裡後，在一座燒燬多年的丘墟過夜，依托牆閭擋住吼怒的北風。

鄭統臉都青了，看來天子陛下所料不差，劉秀確切是將符離的上萬人撤回了淮水一線，等著主力從泗水舟師撤回，等著直撲淮泗口的魏軍前鋒一頭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