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但我大受震撼[第1頁/共4頁]
“有白頭如新,亦有傾蓋仍舊。是否能做至好,言語之間,便能看出能不能相知,不在乎是陌生人還是故交。”
“但我與大司空,恐怕都看不到那一天,世人常常以貌取人,看到揚子雲官位、俸祿、長相都不可,是以看不起他的文章。疇昔老子寫了德、道兩篇,厥後文帝、景帝、司馬遷,都覺得五千言超越了五經。”
直到那一年,漢成帝的黃門侍郎署中,來了一個說話有點口吃的巴蜀鄉間人,年紀挺大,四十老幾了,不修麵貌,靠近後還能聞到酒臭。
“子雲二子前後短命,執意將二子送回蜀郡故鄉安葬,交來回回破鈔巨資,本來日子便緊巴,如此更加艱钜,到處舉債。子雲在著作中,明顯通達聖賢之道,明白存亡之理,不在賢人季劄之下,可當真遇事,卻失了明智,此乃其‘通人之蔽’也。”
揚雄請桓譚將那篇賦念來聽聽,等聽過後,揚雄捋須笑著看向桓譚:“君山作這賦,冇用心啊。”
他賦冇學成,卻對本不算熟絡的揚雄另眼相看,很多年後,當桓譚站在曲阜魯王宮,追思這位老朋友時,感覺隻能用一句古諺來描述。
桓譚言罷,朝第五倫和世人作揖,然後退而退席。
第五倫從始至終冇有親身了局乾與,卻一向掌控著全域性,他洞若觀火地看著下頭的駭然、震驚以及不甘又不敢冒頭的各種情感,手指悄悄敲打著案幾,心中暗道:
“傳聞,當年有人問桓譚:‘揚子雲是西方的孔子,才貧苦到這類境地,無孔子之賢,卻有孔子之窮,此言可有理’?”
那就是在那段時候裡,揚雄完成了《太玄》的創作……
豈料桓譚卻順著話道:“然也,讀不懂《太玄》,確切是學問不敷!”
“諸位可曾看過《太玄》?”
對方受寵若驚,趕緊回禮:“蜀郡揚雄,字子雲。”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桓譚覺得揚雄藏私不肯說,他倒是誠心腸說道:“我疇前隨陛下巡遊華陰集靈宮,作了一篇歌頌王喬、赤鬆子二仙的小賦,被時人嘉獎。但諺語說得好,‘侏儒見一節,而是非可知。’孔子也說過‘舉一隅不以三隅反。’現在看了子雲文章,再看看我的小賦,才曉得本身作賦之能,與子雲不同有多大。”
立言這一點,無人反對,揚雄的確是著作等身,並且要論晦澀,那些動輒百萬字的五經訓詁,豈不是更加難懂?與他們比擬,揚雄的書反倒成了入門。
世人再度被震驚了,“經”是能隨便加的麼?經者,經天緯地,世之法紀也!隻要那些被尊奉為典範,能夠指導人間的著作,方能得此殊名,除了儒家六經外,也就孝經被承認,而《品德經》普通隻稱老子五千言,尚未被士人公認,太玄何德何能?
好傢夥,如此一來,揚雄就代替被漢儒推許至極的董仲舒,補上了荀孟以後“道統”的承接,他們這一流派,彷彿擔當了真正的先王之道,成了儒學正宗!
揚雄倒是自謙:“作賦冇有捷徑可走,隻要熟讀千篇辭賦文章,才氣作好。”
當時候的他們還滿度量負,主動支撐王莽、劉歆的改製,但願竄改成哀暗中的世道,隻是都遭受了龐大波折:揚雄不善言辭,不懂宦海法則,平時又不修麵貌,嗜酒貪酒,固然才情超卓,申明遠揚,宦途上卻一向不得誌,成哀平三代未得升遷,始終是個黃門侍郎,天子、權貴們,都隻當他是個詞官弄臣,對他的勸諫毫不睬會,這讓揚雄非常絕望,乃至放棄作賦,改成研習經學、和天文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