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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她們，傳授她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王謝閨秀的禮數，足以自保的武功，讓她們能夠活得像小我，統統都隻是為了明日罷了。

她麵上冇甚麼神采，順手撕下帷簾上的一綹布，翻過阿七的身子，取出銀針，將陵緞細細繞過那白淨如玉的脖子，雙臂使力，用力勒緊。

阿九垂下眼瞼，濃長的眼睫掩去眼底的統統苦衷，俄然抽出廣袖裡的短劍，閉上眼朝著左胸處狠狠劃了下去。

她眼中的警戒同防備緩緩褪下去，略顯慘白的唇微微抿起，定定神，複合衣躺回了那張貴氣卻冰冷的羅漢床，抬手覆上額，神采略顯怠倦。

纔剛翻過冬，初春的夜裡尚殘留著幾分輕寒料峭。風的味道幾近澀口，冇有梅花香，也冇有溫暖的暖，有的隻是北方獨占的乾冷和陰肅。

真傻。

方此時，一陣異響從房門彆傳了出去，極輕微，卻令她麵色驟變，半眯了眸子看疇昔，屏息凝神，側耳諦聽。

阿九的身子往帷帳背麵退了退，聞聲腳步聲朝著床榻的方向緩緩而來，倏忽，帷帳被人猛地掀了開，與此同時，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了鼓囊囊的錦被，冇有涓滴的躊躇，快而準狠。

穿過抄手迴廊，阿九拖著阿七的屍身跨過了垂花門，排闥進了樓亭榭。她直起家來捶了捶腰，舒活一番筋骨，腳尖點地縱身一躍，將白綾穿過橫梁，挽了活結，複將阿七的脖子套出來，她左腳上的秀履落了下來，身子在半空中飄搖不定，陰風陣陣，詭異得駭人。

又是一個寒冬逝去了，細細回想，這已經是她入相府的第五個年初。繁華的都城，雕梁畫棟的相府，高床軟枕，錦衣玉食……這統統就像是一場夢，一場永無儘頭的惡夢。

她動了動慘白的唇，無聲輕笑。

安靜得近乎冰冷，如死水。

腳步聲，輕巧卻細緻，該當屬於一個女人。

定昏許，江頭舟舫裡的琵琶曲漸入高境，時纏綿，時錚錚，伴女子嬌媚入骨的歌聲，悱惻動聽。少頃，彈撥聲戛但是止，收勢和緩，留餘味三千，繞梁三日。商女們度量琵琶出了畫舫，施施然送客至江乾，留者依依道彆，去者流連忘返，曲終人散，繁華似錦的京都終究眠下。

她們將頂替那些真正的王謝令媛，進入那座金碧光輝的紫禁城。

阿九目光冷酷，神采如常，抬腳踢翻了一旁的杌子，這才悄悄無聲地退了出去，一眼也未曾再轉頭看過。

連西域的*香都用上了，她倒果然獵奇，是哪位姐妹這麼捨得為她下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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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冷冷看著不速之客，纖纖五指微動，短劍翻轉幾下，寒光從那人的眉眼一起掠過下頷，照亮她的臉。

“……”阿九聞言合了合眸子，眼底悲慘之色掩儘，將指縫裡的銀針狠狠刺入了她的風府穴。

狠惡的痛苦席上來，幾近要將她身上的統統力量抽走。鮮血浸出，染紅襟前的衣裳，她捂住傷口，勉強靠著一旁的亭柱站穩，微仰著頭，額角沁出涔涔盜汗。

她眸光中狠戾之色乍現，一手捉緊阿七的手，一手悄悄往她的後勁處探去。阿七並無所覺，常日裡清秀可兒的麵貌此時顯得扭曲，惡狠狠道，“阿九，彆怪我，要怪就怪你生瞭如許一張臉！得寵的隻能有一個，與其今後你死我活，不如現在做個了斷！你是個懷舊的人，底子不成能攀上高位，即便入了宮也是白搭大人的一番苦心！放心去吧，今後入了紫禁城，待姐姐封妃進位，定會多為你燒些金銀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