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人[第2頁/共5頁]
展龍悄悄一提一拋,便將灰炎送至兩步開外一株樹下,令他斜斜依托樹乾臥坐。
那黑槍退了丈餘,身後冰箭火球紛至遝來,十足擊中在展長生背上。
他話音未落,那十餘名修士大家手執各色寶貝利劍,符紋晶光閃閃,如臨大敵,快速步出,踏罡步、捏劍訣,緩慢圍成了北鬥七星的步地。
展長生驚道:“灰炎?”
那人髮色如雪,早已死去多時,懷中亦是抱著個一樣的繈褓,用布條牢安穩定住。隻怕此人就是灰炎的同袍白炎,想不到……也未曾逃脫。
他曉得展長生情意,便朝那山中降落,展長生甫一落地,便覺一股勁風襲向後心,不等他行動,已被展龍一手擋住。攤開掌心時,便暴露一把捏成廢鐵的飛刀。
為首的男人三十出頭,國字臉,身材魁偉,雙目神光內蘊,自懷裡取出一枚古樸無華的令牌,其上刻有青、赤、紫、黃、玄五色雲紋,揚聲道:“吾等乃大莽坤山香賢聖宮門下,奉宮主之名,前來討伐妖魔,有青銅令為證,六合以鑒!”
現在夏元昭卻遭二十餘年好友叛變,獨一的血脈竟隻得拜托給瞭解不過一年的展長生。
展長生不由緊扣手指,啞聲道:“胡岩風——”
展長生不敢轉頭,隻緊緊抱住槍身,低伏其上。
此時他背後負有一個包裹,呼吸間胸膛狠惡起伏,麵色慘白,唯有目光熾熱,衣袍大半染紅,血珠自袍角顆顆滴落。氣血損了大半,現在已是強弩之末。
“展長生——”灰炎一聲淒絕呼喊,再將他渙散神智拉回。灰炎將背上包裹拆下時,身形搖搖欲墜,展長生才欲抱他,卻被展龍蓋停止段。
山中死寂,過了好久,方有一陣清風拂過林梢,帶起葉濤聲聲,如泣如訴,含淚泣血。
他再兩手一合,數百道玄金劍光飛速射向林中,頃刻間,林間紅光高文,竟如一張光幕,將劍光儘數擋在幕外,反彈得猶若一陣流星急雨,四散激射。
胡岩風卻垂垂嘲笑起來,目光冰冷,令得四週一派冰寒,竟陡生出一股迫人殺意,“好,很好,好一個四十萬人齊卸甲,更無一人是男兒。”
小巧棉被中,一個圓潤粉嫩的小嬰兒酣然甜睡,兩隻小拳頭珍珠普通攥成團,叫民氣生垂憐。
展長生被他劍氣護住,倒也不覺如何盪漾,隻得竭力跪在槍身上,朝四周望去。身後成串青衣修士追來,一時候浩浩大蕩,竟擺脫不開。
隨即穿透虛像,往空中落去。
胡岩風、夏元昭總角之交,自幼兩小無猜,交誼深厚旁人難及,更是相互經心信賴。
展龍劍眉微皺,不情不肯道:“那心法……”
胡岩風眉宇間儘是鬱色,隻任那群修士道彆而去。他垂目看向懷裡嬰孩,低聲道:“魔槍現世,生靈塗炭,你可當真生不逢時……今後,便賜名胡不歸。”
隻是這等進犯手腕,狠辣利落,招招致命,全以神通驅動。展長生竟全無半點手腕應對,哪怕百爪撓心,卻也隻得靜下心來躲在展龍身後,隻求不給他添費事。
灰炎短促喘氣了半晌,慘淡笑道:“將軍怎會臨陣脫逃,天然留在長寧,與將士共存亡……我三十五萬長寧軍,斷冇有半個逃兵降將!”
胡岩風度量那嬰兒,目工夫沉,在展龍與展長生麵上緩緩梭巡,陰沉道:“展長生,你同入侵永昌的妖魔勾搭,奪人子嗣,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