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此心傾[第2頁/共2頁]
傅少棠低頭凝睇於他。
在他閉眼的前一刻,那人的手指按住了他的眼睛,聲音是從不熟諳的溫和:“不會有事的。”
“你要哪一枝?”耳邊嗓音清冷還是,那拒人於千裡以外的疏離卻遠去了。
顧雪衣心下澀然,先前得救的高興彷彿煙消雲散,隻要從深處泛上來的苦澀,變成沉濃的酒,隻消一口,便教民氣扉痛徹。
不!
欲行輕易者狼狽而去,來人回顧回身,卻不忘予他一件完整衣衫。
埋藏於深處久不見光的疑問浮起來,幾乎衝出了腫脹的咽喉。無邊的質疑覆蓋了他,彷彿又回到那一段暗無天日的光陰――
卻鄙人一刻,被飛來的劍芒擊退,木劍平平無奇,卻猶卷九天飛雪:“能人所難,欲行輕易之事,我卻還不曉得,太初門下竟然有這般弟子!”
被如霜冷月暉映的嶙峋枝椏之上,高凹凸低的花苞正在綻放,沉沉的玉堂春壓在枝頭,己身的芳華幾近要壓下統統暗淡暗影。
他甘願去淵山為仆為奴,做最累最苦的活計,也不要待在此處!
“傅……”
天旋地轉間統統遠去,唯有清冷聲色,一如當時。展開昏黃雙眼,淚水時斷時續固結成珠,被無情山風吹得再也尋不到蹤跡。
“不會有事的。”顧雪衣輕聲說,揪緊了本身胸前的衣衿,彷彿要喘不過氣來普通,忽而笑了:“公子你不是救我了麼?”
彷彿隻是眨眼的一個刹時,又彷彿已經疇昔好久好久,那一樹玉堂春,悄悄開放了。
夜色裡彷彿下起了一場淺紫色的雨,明顯滅滅的花瓣跟著月華潛入鼻端,唯見方開即謝,冷月霜華下,飛花如雪。
那是被斬下的玉堂春。
他早已經全然淪陷。
顧雪衣握著花枝,怔怔地,望著麵前翻飛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