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良藥苦[第2頁/共2頁]

少年一聲咕噥：“歸正更狼狽的時候你也看過……”

少年瞳光清通清澈：“說出來便不會疼了麼？”

傅少棠一聲低歎。

他平日裡都是將眼眸埋冇在混亂髮絲深處，瞳光收斂，不惹人半分重視。如此自晦，教人難以看清他真容。傅少棠第一次替他包紮之時，內心並不在乎，是以在現在方纔完整看清。

“怎生這麼多傷。”

顧雪衣點頭，諦視那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小聲道：“有藥喝的日子總比冇藥好上數倍，那裡管的他苦不苦！”

顧雪衣抿了抿唇，似要開口，最後還是咽回肚子裡。

傅少棠心念一動，手指便朝著少年眼眸而去。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少年驀地扯了扯唇角，竭力想說甚麼，卻在那一瞬紅了眼眶。

竟是無所謂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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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棠聲音淡淡的：“說出來，不會不疼，但是我會曉得。”他緩聲道：“你總歸不會是一小我在疼。”

傅少棠微微蹙眉。

顧雪衣點頭，手指頓時便被人握住，一股暖意沿著肌膚相貼處湧入，頓時遣散指尖寒涼。

“忍著些，如果疼就說出來。”

伸手便將湯勺遞到少年嘴邊，顧雪衣喝得極其天然，眉頭也未曾一皺。

一點瞳色清楚，黑如點漆，白如新雪，彷彿純白之月懸於深濃夜色中，極致的反差對比，愈顯得瞳色潔白。臉頰慘白肥胖，襯得一雙瞳眸卻有高聳之感，纖長睫毛翻飛如蝶，垂下時，精密的遮住了眼瞼，另有此中氤氳的些濛濛水汽。

顧雪衣有一雙極美的眼睛。

顧雪衣脊背美好，但是一身肌膚卻絕對和“美”字沾不上半分乾係。先前在木城裡措置好的傷勢，又因為他本身一番折騰，在背部顯得觸目驚心。結痂的鞭傷，另有在君山上添的口兒，大大小小傷痕遍及在這具肥胖身材上，竟然想尋到一處完整肌膚也艱钜。

“不是一小我？”

明珠幽幽，大如鴿卵，懸於床榻之上，照亮這一方六合。木榻上少年閃現俯臥之姿，衣衫混亂，不住撥弄著玉匣內花枝。

這寒玉匣做不得其他，卻剛巧合適儲存花草蔬果一類，也正巧可存那一枝玉堂春。

房裡溫馨，隻要布巾擦拭過身材，與肌膚摩挲的聲音，除此以外，再無半分聲響。

內心一聲低歎，說不到手指便愈發輕柔起來。傅少棠剝掉他身上襤褸衣衫，非常利索的扔到地上，取來早已備好的乾淨布巾，細心在少年背脊上擦拭，一點一點，擦去統統臟汙、血跡。手指掠過陳年舊傷，心下微澀，隻能放輕力道，又特地在指尖蘊一團真氣暖和少年軀體。

但是顧雪衣眼眸瞧著潮濕，部下卻並無水潤之感。相觸的一瞬少年闔上視線，似有怯意，卻又在他手內心蹭了一蹭。

待得他取出上好傷藥，替少年措置完傷處時，恰好叩門聲輕響，侍女送來溫熱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