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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柏坐在炕前,視線低垂,彷彿隻是在擔憂地看著眉頭舒展的薛鬆。

屋裡靜悄悄的,約莫兩刻鐘後,大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然後,他瞥見她的淚奪眶而出,滴到他的枕頭上,也滴到他的心上,這輩子都乾不了,忘不掉。

因為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開,想瞞就能瞞住,想忘就能忘記的。隱在內心的奧妙,藏在眼底的情義,隻要還記取還念著還在著,終會措手不及地發作出來,不過是時候遲早的題目罷了。

薛山梁“嗯”了聲,提著燈籠走在前頭,為孫郎中照路。

他冇有吹滅櫃頭的蠟燭,進屋後就輕手重腳地脫了鞋,爬到葉芽身邊躺下,冷靜看了一會兒媳婦的小臉,然後摟緊她,將腦袋縮在她肩窩哭了起來。媳婦被好人擄走了,是大哥救的她,他隻能在一邊等著,現在大哥受傷了,三弟也活力了,冇有人理他,他好難受。如果,如果媳婦醒著多好,那樣她就會用她輕柔的聲音奉告他,大哥必然不會有事的,就像前次一樣。

衰老平和的聲音將他從悔怨自責中拉了返來,薛柏立在炕沿前,嚴峻地看著林氏緩慢端走一盆血水,看著孫郎中神采專注地替薛鬆洗濯傷口。他身上充滿了一道道藐小的劃傷,最嚴峻的就是額頭左角的撞傷,點點血珠敏捷染紅了紗布,暈出一片殷紅。

薛樹迷惑地伸開了嘴,大哥為甚麼不睬他?

“孫大爺,我大哥的傷嚴峻嗎?”他緊緊按著炕沿,極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安穩沉著。

仿若劫後餘生,葉芽光榮地哭了起來,一時也冇故意機去想薛樹如何會去的那麼及時等題目。哭夠了,她抹抹眼睛,從薛樹懷裡抬開端,見他臉上也掛了淚,頓時疑道:“方纔你為甚麼抱著我哭?”

牙牙咬唇:呸,年老是最壞的!

“這我就說不準了,不過你放心,明早我還會過來一趟。今晚你們務必細心照看著,若他醒了,能夠喂他喝些稀粥。”

“行了,二嬸你從速家去吧,明早再過來看我大哥就成。”薛柏瞥了葉芽一眼,再次催促林氏。

兩人在屋裡坐著,因為氛圍太沉重,林氏便主動提起宋海和夏花的事來,“阿誰爛娼婦真不是東西,瞧見宋海他們身形像你大哥二嫂,就滿口胡言亂語。”

第二天,葫蘆村的村民就都傳聞了,薛鬆上山打獵不謹慎跌落山崖,身子受了重傷,卻把耳朵摔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