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得道[第1頁/共3頁]

陳繇淺笑道：“加上那儒家的宋洞明，北涼可謂逐步‘得道’矣。王爺此時還感覺北涼必輸無疑？這天下氣運有定命，此消彼長，離陽朝廷先是他殺其鹿，後有太安城接連數人悄悄出走，於趙室而言，可不是甚麼好兆頭。但對北涼對王爺來講，倒是千載難逢，務必不能錯失了！”

徐鳳年半開打趣道：“如果真是好動靜，我就承諾讓小柱峰三年後的香火不輸武當主峰，哪怕北莽真的突入北涼境內，我也會保住小柱峰一脈。”

徐鳳年也不坦白，安靜道：“如果北莽女帝隻動用半國之力，僅以南朝兵馬南下入侵，我有實足信心守住北涼邊疆，可如果北莽女帝的王帳親臨邊關，帶上北莽統統持季節和大將軍，北涼此時就算已經有了表裡兩條防地，還是不成能擋下北莽鐵蹄。實不相瞞，如果不是陳芝豹封王西蜀，任由我北涼徐家把西蜀南詔打形成第三條大防地，還是有信心拖死舉國南下的北莽，在我師父李義山的運營中，北涼邊疆上的二十餘萬邊軍，加上幽涼陵三州邊境，最後纔是流州西域和西蜀南詔這個口袋，層層遞進，足可兜住北莽的百萬雄師。隻是朝廷前後用皇子趙楷持瓶赴西域和陳芝豹封王就藩，打亂了北涼苦心運營的局麵，不然有蜀詔兩地作為數千裡大縱深，哪怕邊疆敗北，仍舊可攻可守，彆說五年，就是給北莽十年時候，也冇體例轉入中原地帶！”

徐鳳年想了想，迷惑說道：“前者應當是南海觀音宗的練氣士。後者？”

陳繇搖了點頭，側過身，與徐鳳年麵劈麵對視，問道：“王爺是否覺得一旦北莽舉國南下，北涼輸多勝少？”

徐鳳年雙手攏在袖中，默不出聲，但心底有些暖意。

氣衝鬥牛。T

武當稀有條敬香神道出入山區，徐鳳年跟餘地龍分開小柱峰後，走往主峰的路途中，在深溝大壑的雷公澗剛好趕上熟人，老真人陳繇正領著一對主仆往北神道上走，徐鳳年上前一經扣問，才曉得那兩個外村夫敬慕武當香火盛況，入山以後流連忘返，越走越偏僻，乃至於完整走岔了。幸虧被陳繇趕上，出山路上，老真人跟阿誰中年儒生相談甚歡，所幸徹夜正值十蒲月圓夜，藉著滿地清輝，夜路還算好走，徐鳳年本就不急著回到洗象池，跟陳繇一起把這對主仆送往“一根筋”直來直往的神道之上。儒生明顯還不知陳繇便是武當山上的掌律真人，隻當是平常貧寒道觀的年老道人，不過見此老道人辭吐不俗，自稱來自江南道耕讀世家的儒生也由衷以禮相待。徐鳳年多麼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瞧出端倪，這位讀書人穿著樸實，負笈少年也不彰顯繁華氣勢，隻是少年腰間所懸玉佩可不淺顯，臥鹿回顧狀，陰線勾畫，栩栩如生，真恰是有著上千年事月的珍稀物件了，至於那隻竹製書篋也摩挲得亮光可鑒，明顯是一代傳一代的東西，當得起耕讀世家四字。所謂豪閥家世的秘聞，就是在這些溫潤細節裡表現的。中年儒生一起上跟陳繇請教了《道樞契真篇》和《左洞真經按摩導引訣》之類的經籍迷惑，徐鳳年看得出來，這些經文雖是玄門涵養的入門文籍，卻正統而醇厚，被曆朝道門神仙欽定承認並且詳細註釋，特彆適合事件繁忙之人的“忙裡偷閒”，以便事功攝生兩不誤。陳繇把主仆送到通衢上後，兩邊儘歡而散，老真人跟徐鳳年並肩而立，目送這位不辭千裡遠遊北涼的江南儒士遠去，輕聲笑道：“王爺可看出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