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故[第1頁/共5頁]

縣令馮瓘和縣丞左靖表情不約而同大好起來，馮瓘悄悄撫平才翹起的嘴角，一臉憂愁道：“徐夫人，徐主薄給劫獄歹人擄走，臨時存亡不知，不過懇請夫人寬解，碧山縣衙必然極力救援”

白叟身後三人有兩蟊賊，另有阿誰出身慘痛的王姓莊稼男人，後者見到這個場景，有些於心不忍，前兩位則神情冷酷，此中年青人走上前，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碧山縣主薄，輕聲道：“沈前輩，此人有官身，無妨擄走當人質，碧山縣的夜巡一貫鬆散，比較毒手，如果半途出了忽略，也能有張護身符，等進了山，再殺不遲。”

四名捕快跟縣令馮瓘縣尉白上闋走得比較近，對於這個主薄一貫不放在眼中，不過或多或少都在宦海上積累了些情麵油滑，為首一名捕快頭領，擠出不冷不熱的笑容道：“回主薄大人，是兩個不入流的蟊賊，賊膽包天，偷東西偷到朱老夫人的宅子裡去了，冇被當場打死都算上輩子積下的福分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縣衙便是如此，禮法仿三省六部，碧山縣就有三門六房，三門中皂門即為胥吏紮堆之處，皂吏皂吏，便出自於此，至於巡門捕門，現在北涼錦衣遊騎的根子就在巡門，而捕門出捕快，淺顯易懂，販子巷弄的三歲稚童也知，至於六房職責，就碧山縣而言，縣令馮瓘獨占吏戶工刑四房，隻留給縣丞左靖一個形同虛設的禮房，縣尉白上闋還算撈到一個油水頗豐的兵房，至於三門，馮瓘更是攬入懷中，視為禁臠，特彆是皂門，更是唯馮縣令馬首是瞻，特彆讓左靖尷尬，實在徐鳳年這個主薄，本來纔是該當手握皂門，不過馮瓘連縣丞左靖都打壓架空得不包涵麵，那裡會顧及“徐奇”的顏麵，隻是徐鳳年的心機本就在察看一縣衙門的運作環節上，至於他這個半吊子主薄到底有無權益，無關緊急。

公子哥環顧一週，視野最後落在姓王的男人身上，伸手指了指，笑道：“這倆蟊賊，要不就丟進這裡。”

誠懇本分的男人天人交兵，躊躇不決。

尖嘴猴腮的老蟊賊嚥了咽口水，瞥了眼主薄大人的那張小酒桌，怯生生問道：“這位爺，我們能先賒欠幾口酒不，小的必定一住出來，就跟公子的舊識，好生套近乎一番。”

裴南葦走出縣衙，走在冷僻的大街上，看了眼夜色，輕聲道：“夜不歸宿是吧，還嫌打地鋪冇夠？”

身材乾癟的故鄉夥每次勉強撐開眼皮子，嘴角都有陰惻惻的嘲笑，望向阿誰坐在監獄外的年青主薄，好似給他騰脫手來，一隻手就能把那顆腦袋從肩膀上拔下來。每當這類時候，這名碧山縣獨一一名重犯隔壁獄室的中年男人，就都有些儘量粉飾的憂心忡忡，男人姓王，一個瞧著就很誠懇本分的莊稼男人，彷彿是觸怒了碧山縣的大族，被拾掇得傾家蕩產不說，還給丟進了牢房，這半年裡那大族後輩來過兩次，次次冷嘲熱諷，還凶險至極地揚言必定會幫手贍養那男人的妻女，便是監獄中的一些犯人，也感覺這傢夥未免太慘痛了點，還不如一頭撞死來得一乾二淨，仇家在外邊享用母女huā，你這位兄弟難不成跟那些睡覺時候常常從臉上爬過的老鼠抱怨？怪不得生了一雙眉尾下垂的八字眉，看著就是刻苦遭罪的命。

碧山縣監獄出了這檔子禍事，很快就轟動了披衣起床的縣令縣丞兩位大人，馮瓘神采陰沉，二把手的縣丞左靖則麵無神采，心中竊喜，讓你馮瓘大權在握，姓沈的重犯逃脫且不說，畢竟起先便未曾記實在案，還能亡羊補牢，可那姓王的，是給郡城地頭蛇的宋氏後輩惦記上的貨品，不然也不至於破鈔財力用郡城大牢弄到小小碧山縣這邊，你馮瓘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今後還期望升官去胭脂郡郡城？就算幸運去了，就不怕宋氏給你穿小鞋下絆子？屋漏偏逢連夜雨，聽到下人稟報宋愚連夜拜訪縣衙，左靖微微偏過甚，盯著堂上粗如嬰兒手臂的大紅蠟燭，有些難以粉飾的暢懷笑意。隻是左靖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為高門後輩宋愚在要求斥逐縣衙雜人後，隻留下縣令縣丞兩位父母官，這才斂去倨傲神情，抱拳說道：“宋愚先前衝犯兩位大人，還望包涵。那外號剮心閻王的沈厲乃是幽州在逃多年的匪寇，宋愚曾在胭脂郡刑衙掛了一個身份，王實味則是青案郡的捕快大頭領，統統運營，都是想要用心放虎歸山，查出那符籙山的老巢。除了王大人，另有白縣尉，請來了弱江都尉的精銳標兵以及一百輕騎，到時候隻需與王大人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