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龜孫子老王八[第1頁/共4頁]

姚白峰點頭道：“桓大人，這位便是先前我與你提及過的孫寅，本年科舉文魁，非他莫屬。”

姚白峰豈會聽不出坦坦翁言語裡的“殺機”明顯是信不過北涼出身的孫寅，皺了皺眉頭。孫寅安然笑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民氣。”

桓老爺子喝了。酒，斜眼道：“咋的，要揍我？君子動口不脫手啊，再說了，我揍過了右祭酒晉蘭亭，再跟你左祭酒打一架的話，國子監的臉麵往哪兒擱去？”

姚府來了名不起眼的本土客人，一門五雄傑的姚家每日裡訪客絡繹不斷，倒是冇有誰會對此上心。不過姚家雖說是太安城裡的新貴高門，來訪勳貴裡頭卻少有真正的廟堂重臣，不說張首輔，便是六部主官也冇有一個，明天總算有個老頭“壞了端方”拎著壺劍南春燒就來找人一起喝酒，把姚府門房嚇了一跳，乖乖，竟是門下省左仆射桓溫桓老爺子台端光臨，來不及稟報家主，急倉促要自作主伸開儀門驅逐，未曾想老爺子腳底抹油，直接就從側麵溜進府中了。本朝理學宗師姚白峰趕快帶人去尋覓那位坦坦翁，未曾想是好不輕易在一座涼亭裡看到了白叟，亭內有位年青都城士子正跟姚白峰的嫡長孫在棋枰上論豪傑，來府上不蹭吃喝倒是蹭名聲的春秋相仿旁觀者，則圍成了一圈，很講究觀棋不語真君子的端方，隻要一個老頭兒擠不進人堆，乾脆就站到了亭椅之上，居高臨下望著戰況膠著的棋局，老是喜好出聲瞎指導，如果金玉良言也就忍了，可次次支招，臭棋簍子的水準一覽無遺，很惹人厭，故而每次胡亂言語都會惹來白眼無數，渾身酒氣的白叟樂此不疲。姚白峰哭笑不得，冷靜靠坐著廊柱，不去打攪坦坦翁的閒情高雅，姚大師身邊有一張於姚府而言也很陌生的年青麵孔，這位年青人也站到廊椅上旁觀棋局走勢，桓老爺子僅是瞥了一眼，就持續在那兒指導江山，傳授姚登穉該落子那邊，被足足呱噪了半局棋的姚家嫡長孫無法一笑，天然不會依著那醉酒老頭兒的言語，在他棋盤落子後，就聽到高處老頭兒冷哼哼說了昏招二字。

桓溫走下長椅，擺手道：“免了免了，老夫明天也就是個客人，千萬不敢擔下客大欺主的罵名。你們見機的，就彆把老頭子我往火坑裡推，不然萬一將來有哪天落在老夫手裡，看不使喚你們徒步走上七八裡路買酒去，連那酒錢都還得你們出。”

姚白峰肝火沖沖擲回酒壺，重新落座。

桓溫笑容澹泊道：“左祭酒大人啊，心心念念，就真給你心想事成了？你老打著打盹，北涼那邊就給你遞過枕頭了？有啥法門不，你給說說？”

孫寅笑道：“那先從三道聖旨中的兩道提及，盧白頡升任兵部尚書，元虢遞補禮部尚書。尚書省有張顧兩廬，權傾天下，現在顧廬已經從顧劍棠大將軍換到小人屠陳芝豹再換到泱州盧氏棠溪劍仙，顧廬民氣漸散，再難像以往那般同氣連枝，跟著廣陵道盧升象進入兵部，兵部便真恰是天子陛下的兵部了，顧廬已是徒有其形而無其神，第二任仆人陳芝豹離職前打壓管庫主事黃萼，本來的顧廬主心骨顧劍棠用心視而不見，便是從邊關主動通報給朝廷一個動靜，顧廬不姓顧了，今後該姓甚麼，天子陛下說了算。顧廬一去，就隻剩下張黨占有的張廬，本該是更上一層樓的氣象，但首輔大人並未如此行事，究竟上這十年來首輔一向就成心自斷枝葉，擯除元虢，斥出韓林，決計冷淡發財之地的翰林院，任由儲相殷茂春改換門庭，最後讓吏部趙右齡與戶部王雄貴兩虎相鬥，張廬做出了出人料想的挑選，留下了相對勢弱的戶部尚書，而非趙右齡。能夠說張黨在朝廷，這幾年是在步步後撤，但無妨，隻要首輔大人坐鎮張廬，誰都不敢冒昧。首輔當初冬眠翰林院十數年，是無人曉得的先手，在尚書省的佈局，則是讓很多人霧裡看huā的中盤，接下來大抵是要收官了，禮部尚書不讓眾望所歸的儲相殷茂春接任，明顯是收官階段‘明君權相之爭’的第一步，兩邊皆有默契，殷茂春在接下來數年內，將會結束中書省一盤沙無主官的格式，成為名義上的首輔權力上的次輔，與時下尚書令張钜鹿平分秋色。而禮部尚書元虢會接過首輔大人的尚書令，並非是那理所該當的張廬下一任仆人戶部王雄貴，加上有桓老爺子坐鎮門下省，當和事老，三省和諧，不至於為黨爭耗損太多國力，至於吏部趙右齡，撐死了也就是在死前得個殿閣大學士的頭銜，身後再拿個極其靠前的美諡，先丟裡子，卻能再得麵子，大抵上說得疇昔，何況有親家殷茂春先一步昌大上位，趙右齡也得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