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活水[第1頁/共3頁]

白叟笑道：“也好，既然這世子殿下扶不起來，世襲罔替就世襲罔替好了，我們這幫故鄉夥也都落得一個輕鬆。”

白叟聽到獅子貓喵了一聲，低頭看了看，笑道：“那世子扶不起也不好，短期內是功德，長遠來看，我們這幫被棠溪劍仙罵老不死的傢夥，這些年死皮賴臉不死，豈不是白活了？”

白叟瞭望遠方，“本日王霸之辯，大抵又要拾人牙慧了。”

徐鳳年剛接過一隻綠玉鬥茶杯，正想喝茶，成果聽到這茶壺是老衲人缸底洗手泥製成的，神采頓時有點不天然，佛氣甚麼的，他喝不出來，也實在是不想喝出來。但上了賊船下船難，隻得硬著頭皮喝了一口，他喝茶喝不出門道，也就不敢瞎矯飾，茶葉與烹茶用的泉水天然都是極好，但隻要一想到洗手泥三字，就有些泄氣，興趣不高。

徐鳳年猛地一驚，茶水灑了一地，喃喃自語道：“白衣和尚李把穩，自小住在寺裡的李子女人……”

白叟悄悄瞥了一眼，身份本已不俗的道姑竟嚇得嬌軀微微顫抖起來，白叟摸了摸獅子貓腦袋，笑道：“怕甚麼，這麼大的擔子，還會由你一個小女子來承擔不成，那未免也太瞧不起庾廉許拱盧道林這些人了，泱州還不至於寒傖到這個境地。”

許慧撲柔聲道：“老祖宗世事洞明。”

吏部尚書庾廉，江心庾氏家主。盧道林，湖亭盧氏家主。龍驤將軍許拱，雖非姑幕許氏家主，卻也是手執兵權的王朝大將軍。隻是這些各自驚才絕豔的泱州大佬們，見著了麵前這位老祖宗，就算不至於跟許慧撲這般戰戰兢兢，也得畢恭畢敬站著說話，許慧撲之以是能坐下，除了她是女子以外，還因為她是這位泱州老供奉的孫媳婦。龐大的江南士子個人，其秘聞與權勢，豈是才百年根底的青黨能夠媲美？洪嘉北奔，便出自麵前老祖宗一手策劃，另有那評點天下家屬排名的《族品》，王朝共有九人蔘與，老祖宗排名乃至要在當朝首輔張钜鹿之前！因為老祖宗年青時曾與老首輔以及西楚太師孫希濟師出同門，張钜鹿再權勢彪炳，也要以長輩自居。

許慧撲噗通一聲跪下。

許慧撲算是徐脂虎的半個內室好友，大抵是兩女同為孀婦的原因，這些年走得比較近，這名女冠也許是愛屋及烏，對徐鳳年也相稱客氣，她煮茶時雖說話極少，大多都是與徐渭熊酬酢，但偶有視野與世子殿下相觸，都會端倪含笑。茶罐是隻小巧錫瓶，貴在嚴實，並且錫性與茶性相親附近，存放前大瓶儲水小瓶吹氣以測滲漏。她一看就是茶道裡手，門外漢那裡曉得計算這些，隻想著如何金玉高貴了。茶壺是古樸去冬壺款式。

當這個和尚不再年青，越來越年老時，也未曾傳聞他去識字讀經，隻是當尋求大本一走十五年的門徒白衣和尚返來時，讓這門徒說了持續三天三夜的經義，幾次點頭，最後竟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準予白衣和尚喝酒娶妻，再厥後，就有了離經叛道的頓悟。

白叟感慨道：“老首輔運氣好，有張钜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然以他的本領，也就是當個帝國的裱糊匠，這裡漏風這裡縫，那邊漏雨那邊補，春秋國戰今後必定是要不應時宜了，死了好，不然晚節不保。西楚那孫老頭就慘了，本來論名聲，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如他，現在倒好，士子中，全天下他這罵名就隻輸給徐人屠了。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