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前時因兮後時果 夜時冰兮晝時火 （3）[第1頁/共2頁]

荒漠立至，陸尹琮俄然住馬，恰纔迷離的神智微微返來了，他抱著惜芷踉蹌上馬，跪在地上，讓惜芷靠在他的懷裡。

尹琮抱著惜芷，一味地向前奔著，渾然不覺本身的髮髻已開，長髮散在空中。他麵前朦昏黃朧，眼中隻剩下懷裡的惜芷。

惜芷嚥下哽咽，輕聲道：“你承諾我，必然……必然不要難過！必然不要難過！好好地活下去，完成你的大業！你如果難過……我的心就像刀割！”

尹琮雙手已經充滿了殷紅的血，而懷裡的惜芷還在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染紅了她的半邊脖頸。

貳心機一動，這纔想起給惜芷包紮，他撕下了一大塊布條，給惜芷包上了肩頭和後背。惜芷剛纔神思恍忽，這時才被疼痛喚醒，她目光動了動，俄然放出了光，哽咽道：“我……已死了？如何會看到你？”

惜芷此時躺在尹琮懷裡，還是為俄然見到尹琮而無窮詫異喜樂，而又自發命途將儘，又是無儘地哀思痛苦，她於這大喜大悲之間，隻感覺不到的痛苦更深一層，神智忽清，長歎了一句：“要不教我倆畢生廝守，要不教我倆再不相見，這般將死之時而會晤，好像比死還難過！”

惜芷聲音輕得如天涯的流雲：“陸大哥……你的芷妹就要……就要飛走啦……你……你承諾我……”她說到這裡，俄然心中一酸，兩行淚混進了血裡。

尹琮見惜芷臉上罩了一層灰白，心中震驚，趕緊將真氣給她傳進體內，可惜芷好像將將荼蘼的花，在他懷裡一點一點地，卸了最後的力量，終究軟軟地將頭垂了下來，身子不再動了。

尹琮聽了，心中無儘地痛苦，當真體味惜芷表情，真恨不得兩人一同赴了鬼域，也免受天人永隔之痛！惜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輕道：“我真捨不得……捨不得閉眼……”

尹琮想：“你如果死了，我也活不成啦！也冇甚麼難不難過！”他摟住惜芷，輕聲道：“我必然能夠救你！休要再說死不死的話了！”惜芷拉住他的手，懇懇地望著他：“你……你承諾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尹琮雙臂將惜芷環了環，顫聲道：“芷妹！你不能死！”惜芷欣喜地一笑：“是……是你！我……我冇做夢？”她一邊說話，嘴裡一邊吐著鮮血。

血還是汩汩流著，瞬息間便將那包紮的布條給染透了，陸尹琮渾身發冷，一股真氣便再也傳不下去。他抱著惜芷，卻聽惜芷斷斷續續道：“先生為了救我……手臂被砍斷了……我已成了無可挽回的罪人，可現在我能看到……看到……”她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血跡濺上了她的麵龐和尹琮的袍衫，“看到陸大哥……是老天對我好……對我很好……我死而無憾了。”

尹琮聽到洛愚手臂被砍，吃了一驚。他隻是點頭，半晌聲音沙啞道：“你不成以！”

尹琮先是喃喃：“不可，不可！”而後大聲吼怒：“你不能死！不可！”聲音遠遠傳了開去，便如一頭雄獅在這裡絕望的吼怒！

尹琮貼住惜芷的臉，道：“芷妹，我遇見你之前，兵戈向來不顧性命！但是我有了你後，我便要為了我的芷妹好好保重本身的性命啦！之前我的命不值錢，因了芷妹，陸尹琮的命才金貴起來！我纔好好地看重本身的命！”他看著惜芷，吻了吻她的嘴，道：“以是，你隻要活下去，我纔看重我本身的性命！更何況，我這麼愛你憐你，你也要愛我憐我，也要為了我，珍惜你的性命！”他說到此處，表情衝動，酸楚難以禁止，這才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