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豈曰無衣(1)[第1頁/共4頁]
那話中深意旁人聽不懂,韓定濤倒是再清楚不過的。當下便是氣得麵色烏青,胸口一痛,悶咳了兩聲。
“阿冉,奔雷的傷勢好得差未幾了吧?改明兒我能夠帶它出去溜溜兒?”大踏步走進馬廄的男人生得非常高壯,剛跟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摔成了一團,將他們一一擺平在地上,渾身是汗,他卻似渾不在乎,兀自挽高招袖子,鬆垮著衣衿,微微暴露兩分猶帶著晶瑩汗珠的健壯胸膛。
韓定濤挪開視野,下顎處的短鬚似是氣不高山翹了兩翹,開口時,語氣也有些生硬,“這位是虎威軍前鋒營的姚將軍!勁鬆,這位是聖上特使,受命至我軍中……”
韓定濤曉得,天子遣使而來,絕對冇有安美意。韓定濤曉得,天子絕對不會讓他好過。韓定濤還曉得,能夠作為特使而來,絕對是天子親信的親信無疑。隻是,跟麵前的年青人大眼瞪小眼的同時,韓定濤才曉得,他還是藐視了天子,坐在阿誰位子上的人,遠比他設想的要……凶險、卑鄙、狡猾……以下省略一堆貶義詞。
韓錚一愕,過後,倒是有絲憤怒,嗬!敢情他還是求著彆人來理呢?
姚三聽得那一聲“韓錚”,驚得一挑眉,目光悄悄在一老一少之間流轉,悄悄歎道,方纔錯眼間,就覺著那年青人端倪有些眼熟,那長眉入鬢,炯亮黑眸,可不就是跟他們元帥一個模型刻出來的麼?
被換作“阿冉”的身材瘦長,穿戴虎威軍清一色的青布衣套玄色甲,盤扣端方地一起扣到頸下,正默不出聲低頭給馬加料。孰知那匹棕褐色的高健馬兒卻似能聽懂人話,聽得“溜溜兒”幾字,有些鎮靜地刨了刨蹄子。阿冉忙伸手撓在馬兒頭側,做了兩手勢,又安撫地低唸了兩句,便將有些煩躁的馬兒安撫下來。回過甚,一雙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卻帶了兩分怪責,橫了男人一眼,“三哥,奔雷皮外傷是好得差不離了,但要溜溜兒怕還是得等等,除非你下歸去殺南蠻子,想換匹馬騎!”虎威軍長年與南夏軍作戰,兩邊各有死傷,天然是千仇萬恨,不知何時起,便興將這南夏人喚作南蠻子。
“聖上那邊我自會上請罪摺子。”韓定濤悄悄掩下一聲長歎。
“看來我得去一趟了!”姚三放動手中刷子,將挽高的袖子漸漸放下,本來眼中的溫和笑意不知何時消逝,那雙眼,像是陽光下的影子,讓人看不太清。
可惜,韓錚涓滴不承情,“要上請罪摺子,韓元帥敬請快些,說實話,下官不見得樂意來這兒,更彆說做那勞什子的都尉了!”剛接到旨意時,於他如好天轟隆,不是冇有周旋過,以是他曉得聖意難改,不得已才服從了。老頭不信這個邪,這封請罪摺子遞上去,要麼石沉大海,要有反應的話,隻怕就是一句“不尊聖意”的斥責,有他的排頭吃!
聽到腳步聲,年青的那一個目光微閃,“想來韓元帥應當已經是體味聖上的旨意了?”
他身後那十幾輕騎練習有素地隨即停下,“大人,前麵不遠就是鬆陵大營了!”
清風拂過耳畔,除了捎來河水的流淌聲,竟還摻雜著一縷清越的笛聲。韓錚展開眼,先是皺眉,此處不止他一人。待聽了半晌以後,隻覺心曠神怡,反而多了兩分獵奇,伸展了眉梢,尋聲找去。
主帥營帳內,這會兒的氛圍,卻絕對談不上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