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宅多風雨（上）[第2頁/共3頁]

她說到最後這句話，本身眼中的笑意便淡了些。錦眉內心明白，忙道：“太太放心，奴婢一會兒就去，今兒是大女人生辰宴，奴婢定讓女人辦得圓美滿滿的。”

顧怡然瘦瘦的，比之普通八歲的女孩兒還顯得要小些，穿戴寶藍色小襖，更加顯得神采有些黃黃的，神采也有些發楞，聽了柳姨孃的話才屈膝福身道：“多謝太太。”接了錦眉端上來的熱牛乳，拿著匙子漸漸喝起來。

柳姨娘趕緊起家：“婢妾替二女人謝過太太。”用眼角剜了顧怡然一眼，內心暗恨這個女兒的確就是個白癡，幾句好話都不會說。

柳姨娘趕緊道：“還是太太疼女兒。”她生得姣美，雖生了個女兒，卻還是腰細如柳，穿一件翠綠繡白玉蘭的薄長襖，腰裡一條淺黃色絲帶繫住，更加顯得嫋嫋婷婷，不說話也堆著一臉的笑。先是恭維了孟素蓉一句，接著便回擊悄悄扯一下身後的顧怡然，低聲道：“還不快感謝太太。”

顧怡然捧著碗，從碗邊上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顧嫣然。顧嫣然本日穿戴銀紅色的短襦，衣領和袖口上繡著大紅的纏枝薔薇花，下頭是湖藍色裙子，用金銀線錯落繡著十數隻胡蝶，跟著裙幅擺動而閃閃動爍，看起來彷彿要飛起來似的。這衣裙是為了顧嫣然生辰新做的，顧怡然生辰的時候也有新衣裳，料子都差不太多，隻是色彩上就冇那麼光鮮，更冇有那麼多精美的繡花――孟素蓉身邊的錦心和楊嬤嬤都是一等一的好針線，顧嫣然的衣裳上向來少不了刺繡，而柳姨娘針線上平平，更冇有甚麼心機替女兒繡衣裳。顧怡然身上這件寶藍色的襖子，就隻在袖口和領口繡了一圈蔓草紋，裙子更是素麵的軟緞，連朵繡花都冇有。

“女人今兒如何起得這麼早？”楊媽媽笑著掛起帳子，把中間的燈罩翻開，屋子裡頓時敞亮起來，“但是惦記取今兒要宴客人來玩，睡不著了？”

適意在旁笑道：“依奴婢看，還是女人的孝心虔，纔打動了老天爺，送了個秦太醫來呢。不然秦太醫在京裡好好的，如何就俄然告老回籍了呢。”

楊媽媽聽了這話，歡暢得嘴都合不攏：“聽聽我們女人，這一套一套的，句句都有事理，可見是長大了。”

大丫環適意端著麵水和帕子出去，笑道：“女人真是孝敬，一會兒奴婢就去灶上盯著。奴婢瞧著，自打用了秦太醫的藥，太太身子好多了呢。”

孟素蓉頭也不抬隧道：“坐吧。”看了錦眉一眼，“那熱牛乳給二女人也端一碗上來。”

顧嫣然用青鹽擦了牙，又漱了口，聽楊媽媽如許說便笑道：“京裡太病院不知有多少太醫，能出頭的也不過幾人罷了，一定就都是看著醫術。何況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秦太醫彆的上頭能夠不顯，但治體虛嗽喘倒是特長的，也是娘有福分，遇對了大夫。”

顧嫣然微微一笑：“姨娘老是瞧著自家人好。”

顧怡然低了低眼睛：“感謝姐姐。”她看著那麵靶兒鏡，鏡麵不是黃銅，而是玻璃的。玻璃的鏡子奇怪，這麼小小一麵靶兒鏡，固然隻要巴掌大小，也是不易得的。這府裡也隻老太太房裡有把大些的，再就是嫡母這裡有了。到底是都城來的，如許外洋的奇怪物兒，也能隨便拿出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