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見有不平[第1頁/共6頁]

“好，好。”顧運則臉上笑容更深。他方纔從顧老太太那邊過來，又聽了一耳朵的嘮叨。顧老太太唸叨他的官冇了，白姨娘就唸叨現在身邊冇有奉侍的人如何不便，陳芝麻爛穀子，唸叨得貳內心生厭。好輕易脫身來了孟素蓉處，卻見老婆女兒臉上俱是笑容，小兒子還在母親懷裡打著小呼嚕，睡得小豬普通，隻感覺身上頓時輕了幾分，興趣勃勃道，“方纔說甚麼呢？”

“說娘會調脂粉呢。”顧嫣然又偎回孟素蓉身邊，“娘會好些事，我都不曉得。”

孟素蓉含笑聽著女兒脆生生的算賬：“嗯嗯，今後家裡都讓我嫣兒來管，定然比娘管得邃密。”

顧運則點了點頭：“另有嗎？”

青衣少年皺著眉頭用手一擋：“且慢。這位女人不肯跟你們去，你們莫不是要強買強賣不成？”

“今兒如何把這身衣裳拿出來穿了？”

顧運則不由很多看了女兒一眼，冇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這少女若要賣身，實在儘可去找牙行，卻恰好撿了這麼個繁華之地來當街跪著，很有些待價而沽之嫌。方纔那青衣少年瞧著外頭衣裳平平，可腳下的那雙靴子質地做工都極好，靴腰上還刺繡著暗色祥雲斑紋，隻不過所用絲線與靴子同色，隻要在陽光閃動下才氣瞥見。隻這一雙靴子，就能看出這少年身家有些來源。這少女向這少年求救，也不知究竟瞥見了這雙靴子冇有。如果瞥見了，她也是有些心機的。

這就是不籌算帶白姨娘出去逛街了。自打顧運則罷官，顧老太太冇給過孟素蓉好神采看，這中間天然也少不了白姨娘調撥，顧運則心知肚明，點點頭道：“母親年紀大了，有些事又是冇顛末的，不免有些――你多包涵。”卻冇替白姨娘說甚麼。

“光天化日的，這是做甚麼？”孟素蓉嚇了一跳，“如何也不見官府的人管？”

“娘，你看蔚哥兒,走很多穩妥。”顧嫣然跪坐在船艙裡鋪的錦褥上,伸開雙臂接住蹬蹬蹬小步衝過來的顧蔚然,轉頭衝孟素蓉笑,“還會跑了呢。”

津浦城不小，雖是午後，街上仍舊車水馬龍。顧運則向堆棧伴計探聽了四周的繁華之處，得知不遠處便是一條東大街，街上很有幾處酒樓有些本地風味，便帶了妻兒坐了馬車疇昔。

暮春時分乘船北上,本該是件舒暢之事。江風溫軟,兩岸碧綠如茵,坐在船上又不消走路，真可算是輕鬆自如。隻可惜，顧家人多數冇這等好表情。

“爹爹坐。”顧嫣然跳起家來拿了個錦墊給顧運則，又親手端過茶來，“爹爹喝茶。”

孟素蓉卻含笑看著顧嫣然，曉得女兒是成心在逗本身高興。自從顧運則貶官，顧家就是一片愁雲慘霧。顧老太太和白姨娘自不必說，就是顧運則本身都非常降落。家裡的開消收縮，當初白姨娘來了沔陽以後買的人全數又發賣了出去，現在顧家的仆婢，比疇前在襄樊的時候還少些，隻剩下了孟素蓉用慣的那些舊人。

顧嫣然低頭往下看了看，輕聲道：“既是賣身葬父儘孝，則大家都可買她，並不算在理，隻是這女人不肯賣與那甚麼老爺，倒也是她的自在，這些人脫手強搶，便不當了。”

顧浩然看得眉飛色舞，直道：“打得痛快！”伸出頭去看著那少女跪倒在少年身前，又歎道，“也算她運氣好，得人相救。”本身忍不住比劃了幾下，“路見不平，拔刀互助，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