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頁/共6頁]

“說下去。”天子越與李菡相處，就越感覺這女子風趣，誠懇說，他後宮的這很多嬪妃當中，還冇有一個能如李菡這般風趣的――說話涓滴不加粉飾，常常卻又有出人料想之語，若以“直言”而論，倒是極有乃父之風。

“他並非圍場侍衛，卻敢上前救駕――”天子摸了摸本身的下巴，“你說，朕該如何賞他？”

德妃還冇有睡下,正在內殿中來回地踱步，見親信宮女返來,立即問道：“如何？”

“本身……抱病身亡？”天子悄悄嗤笑了一聲，“去查查罷，李檀究竟是如何抱病的。”

天子臉上淡淡的笑容消逝了。他本來覺得李菡會對德妃落井下石的時候，李菡卻說的是好話，但是好話以後，就是對茂鄉侯府刻毒的鑒定。且這鑒定因對德妃的“寬大”而格外合情公道，更令人對茂鄉侯府不得不起防備之心。

李菡俯身應了，正要退下去，又被天子叫住了：“既然行刺之人不是晉王一派，也不是齊王一派，那依你看又會是誰呢？”

天子沉默半晌，悄悄笑了一聲：“本來你在這裡等著陸家呢。”

“他既是校尉，儘忠陛下是該當的。既有此功績，陛下升他的官，賞他金銀也就是了。”

“現在殿下們都在圍場，娘娘身在內宮，若能探明環境，或許便能把握先機啊。”

“那不過是觸及陛下的臣子，可現在倒是觸及陛下的龍子，若奴婢言語恰當，使陛下錯誅臣子，其罪尚小；若使陛下錯誅龍子，則奴婢百死莫贖。”

天子悄悄歎了口氣：“朕倒不知，這孩子竟如此……”晉王妃小時候就得皇後喜好，經常接她入宮，跟晉王算得上青梅竹馬。當時候晉王妃見了天子也是非常恭敬，結婚以後更是孝敬有加。

李菡微微低下頭，被箭矢射穿的右手一向在一跳一跳地疼，她還要保持著腰背筆挺的端坐姿勢，此時後背中衣已經被盜汗微微濕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感覺有幾分後怕：倘若當時她不在天子身邊，或者冇有及時將手伸出去，又或者箭矢上有毒，現在景象都不知如何了。但畢竟，她終究獲得了機遇，在天子麵前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內監不曉得貳內心在想甚麼，陪笑道：“那陛下厚賞也就是了。”

“奴婢委實不知。”李菡欠了欠身，“據奴婢想，德妃娘娘如果擔憂陛下傷重，也不過就是打發人回母家問問，現在該如何是好罷。”

“他……他的傷勢也不輕，太病院派了一名太醫去。”固然有救公主的功績，可一個校尉，也不過就值得派一名太醫疇昔罷了。

李菡在偏殿門口模糊聞聲了天子這句話。她還是微低著頭走進了偏殿，在宮婢奉侍之下歇下了。直比及那宮婢退出去，她才展開眼睛，在帷帳以內無聲地笑了――父親過世已久，天牢以內隻怕是查不出甚麼的，但是她要的也並不是查出甚麼，她要的，就是天子的狐疑，隻要天子對茂鄉侯府、對陸鎮不再信賴，那麼陸家就已經要土崩崩潰了，她必然會比及這一天的！

“可晉王現在已回了都城，齊王卻還在圍場！”茂鄉侯急了，“如果晉王動手……”晉王若登基，茂鄉侯府哪還會有甚麼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