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第1頁/共6頁]

平南侯夫民氣裡發虛，拉著女兒喃喃道：“過繼到長房，他就是嗣子了，不能再認做是庶子……真如果有個萬一，你三哥就完了！你父親是個冇本領的，遞上去請封的摺子都多久了，禮部也冇個批覆……”她看著女兒，嘴裡俄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話來，“禮部那邊的事，傳聞齊王能說上話……”

平南侯夫人一點也不放心。周鴻當然是庶出，可當初如果——他實在也有機遇成為嫡子的。隻是這話可不能說給女兒聽，隻能另尋來由：“雖說他是庶出，可現在不是過繼到長房去了麼？這爵位本就該是長房承，隻因你大伯陣亡了纔給你父親。現在長房又有了香火，他又立了功，萬一……”她越想越是心慌，“萬一封了他做世子，你三哥就完了！”

周潤是四月裡的生辰，來歲八年就滿了十五歲，的確是兩不擔擱。

既然明白了本相，周鴻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按說他是前鋒官，不管有甚麼行動都須先有陸鎮同意，不然就是私行行動，也是要定罪的。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周鴻雖是天子親點的前鋒官，但陸鎮若扣他一個不遵軍令的罪名，就在邊關斬了，天子也鞭長莫及。陸鎮也恰是仗著這一點，纔敢有恃無恐。

平南侯夫人已經連著兩夜不能入眠了，眼下一片青黑。她平素保養得好，三十餘歲的人看起來隻要二十許，但到底不是芳華少女了，隻兩夜未曾睡好，神采就蕉萃了很多，連脂粉都遮不住。

平南侯夫人哭道：“你祖母那小我，本來就不喜好我，到處都要肇事的——等長房返來了，必定又要加官進爵，你祖母的心隻怕早就歪到那邊去了！你哥哥請封世子的摺子又還冇批覆返來，說不準——”她開端隻是隨口說說，但說到這裡，本身也感覺有些傷害了，“會不會——會不會給他封了世子？”

“周氏有女，溫婉淑德，堪為良配，特賜皇四子為正妃……”前來宣旨的內監把聲音拖得長長的，最後滿麵笑容看向下頭跪著的周潤，“周女人，接旨謝恩吧。”

平南侯夫人一時轉不過彎來：“沈府？”哪個沈府？

“因壽王殿下年紀也不小了，皇上此次就先指了一名側妃入府。”內監狀似偶然隧道，“本來是要討府上一杯喜酒喝的，但是沈府離這兒還遠，這會兒不去，怕是就來不及回宮交旨了。”

沈碧瑩本年快十七了，入府恰是時候，而周潤卻還要拖上一年多。沈碧瑩若雖運氣好，到時候說不定身孕都有了。彆家裡正視嫡庶，皇室卻不是個順從嫡庶的處所，正妃未入府，側妃先產子的也不是冇有。畢竟壽王本年已經十八歲了，萬一天子想著要抱孫子如何辦？

顧嫣然也不曉得，搖了點頭：“元寶說那人被峻之藏了起來，彷彿身上另有甚麼大奧妙似的，隻能等他回京，在皇上麵前說清楚了。”

元寶這一番話，不但是周顧兩家的下人聞聲了，連門邊扼守的錦衣衛也聞聲了，第二天一早，這動靜就以野火燎原之勢傳開了。

“得了。”趙氏太夫人聽得不耐煩，也有些不覺得然，“你是他親老子，就是過繼出去了也還是親叔父呢，他能把你如何？還能吃了你不成？”說著，不懷美意地看看平南侯夫人，“倒是你這媳婦的確不賢能，外人都說是好名聲，哪曉得是如許的？你現在可曉得了罷？”她十數年來被媳婦壓在頭上，這會兒可得了機遇，天然要借題闡揚，“依我說，送她回家去住幾日，反正這除族的事兒都是她提出來的，若不是她，你也不會有這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