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5頁/共6頁]

“府裡有個侍妾――診出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齊王妃低著頭，“按說這是喪事，該好生養著，但是這日子……”算一算，恰是太後病情最重，宮中妃嬪、宮外孫媳們都搶先侍疾的時候懷上的。

王夫人天然不敢，隻要喏喏。王尚書看她順服，聲音便放得更軟了些：“嫻兒她娘是冇甚麼嫁奩的，少不得要你補助一些。既是做側妃，也不宜購置過量，也要合我們家的身份――”如果嫁奩太多，冇準要落個貪腐之名，“我揣摩著，孟家嫁女也不會過分張揚，就購置十八抬嫁奩吧，大師麵上都都雅。”

德妃搖點頭：“本宮還真怕他一出了宮，就冇人管得住，已跟皇上說了，給他開府，就在你們那宅子中間。你做長嫂的，多看著他些。”

德妃的臉唰地就黑了：“是哪個賤婢，竟敢這時候勾引爺們！”

“傳聞端五節那日,你去禦河大堤上，驚了孟家的馬車？”德妃年紀已有四十二歲，但麗質天生,保養又好,望之還似三十出頭，加上她喜穿紅紫之類的素淨色彩,坐在那邊不像壽王的母親，倒像壽王的姐姐。

“天子來了啊。”太後倒還能發言，乃至聲音還比前些日子略清脆些。天子這麼一聽，心就更涼了，這不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麼。

“娘娘――”宮人有幾分惶恐的聲音打斷了這婆媳兩人的說話，“太後孃娘，太後孃娘不好了！”

孟老太爺深深歎了口氣：“旨意已下，說這些也無益了，反而讓瑾兒聽了悲傷。”這時候容不得不嫁，如果心抱恨恨，隻是徒添煩惱罷了。

太後是最愛已故皇後的，此時這麼一說，天子頓時想起了皇後無數的好處，顫聲道：“是，寧灩她必定還會好生貢獻母後的……”

俗話說，六月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方纔還是一碧如洗,這會兒一陣風吹來,雲就遮了半邊天。

孟老夫人擦著眼淚點頭：“媳婦啊，你也彆哭了。這進了王府不自在，就是外頭有莊子鋪子，怕也不好管，你得挑了忠心無能的去管，還很多帶些現銀子，王府那些下人，冇有銀子那裡使喚得動。”

公然，天子先聽到王尚書的名字，眼下的肌肉微微收縮，但聽到是王嫻，又豁然了：“朕也傳聞王家長女端方，極少拋頭露麵。”

壽王乾咳了一聲，不安閒地挪挪身子：“不過是閒出去逛逛……”德妃的長春宮供奉極好，一進夏季就有冰山送來，這會子隆冬之時，殿中擺了三盆冰山，有一盆就在他背後。方纔隻感覺極風涼，這會兒許是因著天氣陰了下來，就感覺有些寒意了。

晉王妃想退下去，卻被太後抖動手拉住了：“天子啊，不必如此。哀家年青的時候是皇後，年紀大了做太後，這天下的繁華繁華也都享用過了。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哀家本年六十多了，也不算不壽，另有甚麼遺憾呢？”

孟素蓉沉默地遞給嫂嫂一塊新的帕子，將林氏手裡那塊被淚水濕透的帕子換了下來。林氏的表情她是最體味的，前些日子她把顧嫣然許給周鴻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表情？

齊王妃頭垂得更低：“也怪兒媳，隻顧著給太後侍疾，連著三日未曾回府……兒媳想，雖說不滿三月不好挪動，可放在府裡也不像樣，不如移到外頭莊子上去先養著，等生了再接返來，隻說早產。母妃看可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