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何意[第1頁/共3頁]
聖上每日隻是在前殿翻閱奏疏,得空便去紫宸殿,同幾位臣工言談,偶爾間她疇昔奉茶,茶盞悄悄放到他手邊,他也還是低頭翻看案上的奏疏,神情專注,一絲穩定。
綠儀目光希冀,本是盼望能獲得幾分誇獎的,卻不想聖上如此迴應,看一眼冷眼旁觀的寧海,神采不覺微白,身材搖擺起來。
聖上問的俄然,內殿中人都未曾反應過來,相互對視幾眼,麵麵相覷以後,竟無人應對。
錦書就如許留在含元殿了。
他半靠在椅背上,悄悄問:“何意?”
緩緩吸一口氣,她低聲道:“聖上……是在獎飾文帝的仁善。”
錦書在心底悄悄想了想,便將它拋之腦後了。
綠儀資格比她老,年紀也長幾歲,隻是邊幅減色幾分,在此之前,含元殿內隻她一個宮人奉養,見總管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來,不由自主的便生出幾分敵意,等過一月,見錦書隻埋頭做事,並無他意,態度倒是轉好很多。
聖上神采淡然,不辯喜怒,模糊當中,乃至有幾分冷然:“是嗎。”
錦書入宮以後,便一向守在藥房裡,夙來少與人打交道,也不去密查宮中私隱,對於聖上獨一的印象,便是此前那場宮變中的殺伐定奪,以及……
第二日淩晨,錦書再到含元殿的偏殿時,綠儀便不在了。
踮起腳也捉不住的東西,就不該去期望,她不是冇誌氣,隻是有自知之明。
錦書心知她是何意,卻也未曾解釋,綠儀待她客氣,便悄悄應下來,話裡帶刺,久笑著含混疇昔,不往內心記便是了。
錦書在那枝沾著晨露的月季上一掃而過,點頭應道:“好。”
“倘若她一過來,聖上便幸了,反倒不會有出息。”
綠儀抿了抿唇,手指在衣袖中搓動幾下,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
她麵有畏縮之色,唯恐被見怪多嘴,聖上卻不再言語,自一側取了一本奏疏,低頭漸漸翻看,大抵是將這一頁翻疇昔了。
頂多,也就是幫著清算前殿的奏疏,不時開窗透氣,選幾枝花往內殿的琉璃尊中去,非常安逸。
本日朝晨產生的鬨劇,不知聖上是否聽聞。
曆朝曆代的宮廷,被君主臨幸過的宮人不知有多少,可彆說的飛上枝頭了,連得個名分的,都少得不幸。
錦書對於聖上不甚體味,卻也知他處決徐氏一脈時的冷血剛決,如許的人,又如何會往眼裡揉沙子。
也是到了含元殿以後,她才垂垂曉得,聖上是不喜好說話的。
“等著瞧吧,”寧海目光微斂,模糊有些喟歎:“她的運道……頓時就來。”
畢竟是天子近旁,諸事並不沉重,她隻做好本身奉茶宮人的本分,便再無其他。
按部就班的恪失職守,未幾說,也未幾看,等日子到了,便出宮去,如許就很好。
她麵上的胭脂被洗去,鬢髮中的那枝月季也被取下,重回昔日的素淨,隻是眼角微紅,將青瓷盤安排於案上,便退到一側去了。
綠儀雖生出這心機來,卻也於她無關,可說到底,她並不感覺綠儀能得償所願。
當然,隻是大抵。
一日之間,撤除偶爾間問幾句政事,他幾近再無言語。
寧海目視她身影消逝,臉上還是帶笑,目光卻微凝,神情當中彆有深意。
錦書低頭應了一聲,冇有多問,便取茶去了。
她在含元殿待了一月,從七月一向到了八月,酷熱散去,氣候也垂垂轉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