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稚子[第1頁/共3頁]
“楚王兄曾經往漁陽去撻伐匈奴,許是見多了收繼婚之類的鄙陋之俗,”承熙嗤笑道:“但是這是大周,冠帶之室,那些醜事,是做不得的。”
“楚王兄如何不說話了?”承熙還是笑嘻嘻的,挖苦之意卻未曾減少半分:“說呀,朕聽著呢。”
紅葉回聲退下,錦書便在塌邊坐下,守著承熙,正覺得他睡了,手便被他抓住了。
因為承熙的原因,錦書這幾日都冇見過他,現下見了,竟生恍然隔世之感,表示他落座,方纔溫聲問了幾句傷勢。
錦書低下頭去,看他那張同先帝類似的麵龐,心底不覺一歎。
錦書被他說得憂心,轉頭去催促宮人看看太醫到了冇,又悄悄拍他肩膀,像是小時候那樣暖和的安撫。
紅葉帶了太醫,急倉促趕來,為承熙診脈後,隻說風邪入體,需得療養,喝幾服藥便成。
燈光暗淡,在他臉上留下不定的光影班駁。
可她先入為主,總感覺是他在本身與承安兩不相知的前提下,竄改了二人良緣。
錦書內心驀地一疼,說不出甚麼滋味,用力捏了捏他小手,和順道:“你在這兒,母後能到哪兒去?紅葉已經去叫太醫了,待會兒開了藥,喝一副下去,很快就會好的。”
“讓你早些返來,彆在內裡亂跑,你還不信,這下可好了,”悄悄歎口氣,她叮嚀道:“紅葉,去叫個太醫來。”
“太醫不是也說了嗎,病後輕易幾次,”錦書不睬他這茬,端著藥碗疇昔:“快喝了,明日再停。”
“噯,”他語氣輕巧,回聲道:“這就來。”
“楚王兄,你曉得嗎,”承熙看著他,忽的道:“朕在宮裡接到動靜,聽聞你為救母後而身負重傷時,冇感覺那是沈氏餘孽所為,隻覺得是你施苦肉計,為叫母後心軟。”
宿世多年的冷酷與此生這些年的寵溺交彙在一起,實在是很難融會的,但是因他這場小病,卻使其連絡為一,再無隔閡。
錦書有點兒擔憂,將桂花糕擱下,上前去探他額頭,這才發明,是有點兒燙。
專注極了,彷彿眼裡再也容不得彆人。
承熙見她目露感慨,明顯是思及前事,眼睫低垂,不再開口,隻悄悄伏在母親懷裡,享用這半晌的安寧。
“父皇對你不好,這是真的,朕不會否定,但不管他對你有多不好,於朕而言,他還是是最好的父親,以是,也很難對你前些年的辛苦感同身受。”
“母後,”承熙看著她,忽的道:“方纔,我去看前殿那兒的海棠了。”
錦書怔了一下:“如何跑那麼遠?”
“算了,”承安歎口氣,道:“擺佈聖上也冇有扳談的意義。”
“嗯,”承熙點頭,隨即又問她:“母後不想嗎?”
“母後,分袂開我,”他展開眼,聲音小小的,像是小時候那樣,語氣有些無助:“父皇走了,我隻要你了。”
也說不出誰對誰錯。
“至於母後,據朕所知,她也冇甚麼對不住你的。”
“那聖上呢,”承安安靜的看著他,緩緩道:“你既知太後於我有所心軟,卻用心提起先帝,悲傷落淚,莫非不是在操縱她憐子之情嗎?”
“想你父皇了嗎?”她悄悄問。
“……想的,”錦書還是抱著他,目光卻超出內殿諸物,往前殿方向去了,語氣模糊喟歎:“他待我,實在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