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也不信[第2頁/共3頁]

天縱英才。蘇文謙現在心中唯有這四個字。

柳卿雲點頭，眸子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必定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卿雲一怔,神情也跟著黯然下來。她曉得，蘇文謙必是想起了爺爺。舊時,柳卿雲記得，柳鶴童下了朝最愛來堂夙閣與蘇文謙逗留一會兒，論朝事也罷,閒談喝茶也罷,這裡竟是柳鶴童從北疆返來以後沉淪最多的處所。

若要說兩人的棋藝有多高超，卻不見得。隻是白子每次都在緊急關頭逢凶化吉，讓觀棋的民氣中為其捏一把盜汗。開初兩人下棋的速率都很快，垂垂的都放緩了落子的速率，典子涯眉頭緊皺。

下棋，柳卿雲自是不介懷。可這典子涯的眼神看著便叫人不舒暢，他不似來請教，倒像是來踢館子的。但蘇文謙發了話，柳卿雲隻得從了，“鄙人棋藝尚淺，一會兒還望子涯兄部下包涵。”

一個麵龐白淨的墨客人走上前喊了聲教員，便轉頭望著柳卿雲一揖，“這位但是柳卿雲，柳將軍？”

柳卿雲微微一笑：“那太傅大人但是信我？”

王朝雖比不上契丹對學風上的開放，但有能者位高居也算是文人屆的態度。何況王朝以文流行，文官一向瞧不起那些隻會舞刀弄槍的武夫，前人有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柳卿雲便是王朝第一武將，隻怕在這些文人騷人眼裡，也頂多算個豪傑。

蘇文謙倒是來了興趣，笑嗬嗬道：“無妨，就當賢侄替老夫好好教教這幫愚徒。”

“好棋！”不知誰忍不住大呼了一聲，世人紛繁擁戴鼓掌喝采。

“太傅大人作何籌算？”

墨客人尚未開口，一旁的蘇文謙就道：“這是老夫的門生，典子涯。”

“想必太傅大人已經曉得了吧？”柳卿雲莫名的道。

柳卿雲一抱拳：“承讓。”

柳卿雲先是一愣，接著麵露笑意，也不謙讓，執了子，落在天元。

很多人目光在柳卿雲的身上打量，目光中批駁參半。柳卿雲也不覺得然，她曾經的事蹟本就不風景，這些木魚腦袋的讀書人又皆是墨守陳規，一點不懂變通。

蘇文謙卻沉默不語，隻坐定入迷。方纔的景象他看的最詳確，非論是逢凶化吉，還是置身後生，柳卿雲重新到尾都是一臉安靜，毫無半分波瀾。想起那日下棋閒談時，蕭尹曾說過，柳卿雲有個外號，叫天元子。因她下棋時凡是先手，必下在天元。

長公主單柔清素有王朝第一國手的稱呼，棋藝成就超凡。蘇文謙慕名請單柔清與他下過棋，三局三輸。蘇文謙便問長公主師承那邊，那是單柔清隻道了一個名，天元子。長公主的師父竟是柳卿雲！

兩人下了馬，隨小廝牽去。並肩入了大堂，此時內裡的學子竟有很多，約莫一半是蘇文謙的門生，見了兩人來，都停動手中行動，齊齊拜禮。

柳卿雲勒了馬，昂首望去。三個滾金的大字――堂夙閣。

以蘇文謙的閱人見地，其沉府，其胸懷，其意境自不是柳卿雲可比。即便柳卿雲聰明過人，但這年紀與見地擺著，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蘇文謙不是老謀深算之輩，卻也為官多年，柳卿雲這話他聽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