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章 風雨歌聲[第1頁/共2頁]

幾人忙道客氣，又相互自謙謙遜了一番。那老丈便叮嚀了兒媳婦去生火做飯。一時得了飯菜，老丈挪出堂屋的八仙桌到中間，號召幾人入坐，又倒騰出自家釀的米酒熱忱接待。幾人方纔想起登陸時忘了將酒帶上，倒也不擔憂兩個常常以船為家的梢公如何過夜。老丈父子二人陪坐，那少婦忙著端碗遞盞，盛湯添飯，卻隻不見那女人和峰兒露麵。幾民氣道，雖是小戶人家，倒也講究禮數。畢竟是未出閣的女人，為了避嫌，定是帶著小孩子彆處用飯了。

楚南明撥撥耳朵，翻了個身嘀咕道：“現在到處都唱這《九州謠》，我都快聽膩了。”

劈麵的歌聲垂垂歇了，又隻剩了雨聲滴滴答答，另有身側火伴漸起的輕鼾。

池鳳卿聞聲那似有似無的歌聲，倒是心頭一動，手腳一顫，猛地展開了眼睛。他曉得，歌聲是從劈麵的房間傳來的，那唱歌的人――恰是本日偶遇的少女。想著她方纔紅裙翩翩的模樣；想著先前浣衣的婦人說她不是本地人士，家住北邊兒；再聽這同外間傳唱差異的《九州謠》......池鳳卿的心頭，狂跳不已。

那少婦歸去修整了一下儀容，複又回身出來，對著白衣女子笑嗔道：“家裡來了客人如何也不言語一聲！”又挪挪桌凳對幾人號召道，“家中粗陋，又未曾好好清算，叫各位笑話了。各位快請坐，我去泡茶。”

女子對那少婦淡淡回道：“他們隻是來避雨的，嫂子不必忙活，找幾件衣裳來給他們換了端莊。我也帶峰兒去洗洗。”說著，將絹傘撐在角落晾著，牽著孩子去了彆屋。

二人進屋，見了幾人也有些不測，遂去扣問少婦，少婦遵循小姑之語做了答覆。

羅啟浩和裴永炎也隨楚南明嘀咕了兩句。

池鳳卿不知本身究竟是醒著，還是睡了。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亂跳，幾近狐疑本身本日所遇是不是入了夢。或者，碎玉江上那夜便已早就入了夢，隻是到現在還未曾醒來。

陳思瀚道：“鄙人兄弟幾人倒不是遠途旅人，家都住在京中。隻因迷戀湖光山色，誤了關城門的時候。本是成心借宿一晚，隻恐一時叨擾，攪得老丈家中不便。”

木窗方纔啟開一道縫，雨聲便立即進步了音量擠進屋內，嘈嘈切切，如同滾珠碾玉。透過微啟的窗扇，隔著一幕雨簾，一個少女的身影從房簷下翩翩走過，是先前那女人。方纔將峰兒送去給他母親，正折返劈麵的房間。洗沐過後，換了一身衣衫，半濕的長髮垂散著，彷彿飄著潔淨雨水的味道。

房間不比大家本身家中的寬廣，池鳳卿這邊又一起住了四個，不免感受有些逼仄。楚南明一邊擺佈枕頭，一邊打發裴永炎去將窗戶翻開半扇好透透氣。裴永炎和羅啟浩兩弟兄正拖著被子，對著那木板拚集的大通鋪糾結，考慮四人是該兩兩並肩抵足而眠，還是橫躺一排。池鳳卿見旁人不得空，便本身起家去開窗。

老者瞭然後，朝幾人酬酢幾句，又道：“本日這風雨一時不得停歇，現在又晚了，幾位如不嫌棄，就在寒舍姑息一晚，明日再去趕路，可好？”

老者連連擺手笑道：“哪有甚麼不便！老夫現下隻和大兒子一家並一個侄女住著，其他幾個孩子都出外討餬口去了。家中雖不寬廣，倒還是能清算出兩間空屋子的。就這麼說了，幾位今晚就在此放心住下。還望莫要嫌棄寒舍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