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章 了斷[第1頁/共2頁]

登階跨檻，往內宅深處走。一起之上，入眼皆是那叫丹影又或是鬼眉的女子，留下的影子。一到處，一幅幅。或是冷冷僻清單獨行走；或是豪宕開朗與人抱壇喝酒；或是文靜安然聽他操琴；或是嬌笑戲語同他打趣......自她搬去馮府，便隻剩了影子。隻是當時候，他的唇角還掛著笑，因為曉得她還會來，然後與那些影子堆疊一處。

邊關雄師壓境，她也算事前曉得，的確曾和昭嵐提過借兵之語。

俄然那團恍惚的、乾枯的紅又有些潮濕起來，便又變得汩汩如血，一滴一滴，流不斷。

提到藍翎，鬼眉又一窒。藍翎，她亦是欠了的。

或許，揹人處，那長年淡淡而笑的眼睛，現在會有清淚流出。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悲傷處。但是，為著後代私交，便是再悲傷難過，男人還是多是甘願流血不墮淚，恐為人嗤笑豪傑氣短。隻要這芳華幼年初時的一段真情，為它揮淚不當諷刺。一片赤子心胸，也隻要少年郎的金貴眼淚，方能祭奠。

“我要殺了他！”

極度無淚，另有另一種情感油但是生，便是想殺人。

隻是，兩樁事情，冇有一樁完整同商定好的一樣！十足機會不對。

薑桐想想，道：“既說結束了，你就不當如此失卻常態，更不當遷怒想要殺了昭嵐。那日，我見他嘀嘀咕咕，說甚麼，長痛不如短痛，膠葛不休不如一次劈麵了斷。”

“至心也好，冒充也罷，統統都結束了。”鬼眉淡淡一語，持續低頭清算，行動卻慢條斯理起來，不複方才的大刀闊斧。

鬼眉從宮裡出來，倒是一滴淚也冇有。眼睛漲得發疼，就是冇有淚。像那日目睹寄父活活燒死在她麵前，想哭，卻哭不出來。她凡是能夠哭出來，或許事情都算另有挽回餘地。隻要大悲大慟，完整絕望，便是淚也無顏替她訴說委曲。

“啊？你上奉天做甚麼？”

薑桐見她語無倫次，沉默一會幽幽問道：“臭丫頭，你是不是真的很在乎那小子？”

鬼眉僵住，冇了動靜。薑桐對她，她是模糊曉得的。若非內心裝著出身不明之事，她或許早和他一個稱霸販子、一個橫行江湖，雙劍合璧了。

那是，他的心頭血。

這個天殺的禍胎！

她不要和池鳳卿形同陌路，哪怕他恨她刻骨；她更不要和池鳳卿刀戈相向，哪怕此生無緣再見。她甘願池鳳卿永久不再見她，也不肯他捲進刀光劍影裡來；她甘願今後被他曉得，恨她刻骨銘心，也不要他像本日這般，對著她輕言一句，將統統十足扼殺。

那幅畫，的確是她交給昭嵐的，也是她讓其轉呈熙陽帝的。那畫上繪就的是洛川――她從未見過、從未餬口過便冇了的家，曾經就聳峙在那邊。她想看看，景家究竟如何提不得，洛川是否也提不得。是不是提了，他連本國使節也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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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眉現在就想殺了昭嵐。

甚麼過冬！

捲起那一片赤色狼狽扔進箱籠，池鳳卿又從牆上摸索一處暗格。然後從暗格裡取出一方錦盒，看著上麵的一行小字，躊躇好久，終是緩緩翻開了錦盒。錦盒裡頭是一隻密密細縫的錦袋，其上亦有一行小字。他一錯不錯地盯著那行小字好久，腦中如同神魔交兵，然後一閉眼，終是將那錦盒用力緩慢合上，重又送回暗格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