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拜堂[第2頁/共3頁]

我偏了偏頭，避開他的手指，防備地問，“你要我如何共同你？”

我隻好把萌萌留在房間裡，小聲叮嚀他，有傷害的時候就跑，不要管我。

他的聲音降落暗啞，卻又冰冷得令民氣顫。

他重新到尾，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隻暴露一雙眼睛，對上他的眼睛以後，我猛地一顫抖，猩紅的雙眼，陰沉暮氣，帶著來自天國的凶惡。

齊文修沉默不語。

他悄悄一笑，“娘子，這個題目，等我們拜完堂，我再答覆你。”

男人將那團還冒著熱氣的大腦，謹慎地放到本身的胸前的衣服裡，然後將帶血的手伸到嘴邊，用舌頭舔去血跡，接著，他揮了揮右手，那群瑟瑟顫栗的惡鬼們立即簇擁而來，七手八腳地抬起崔燕的屍身，一溜煙地跑了。

青袍道長正襟端坐，衰老似鬆樹皮般的手指，隨便地搭在紅木椅子扶手上，鬥笠遮住了他上半邊臉，看不清他的麵貌，他的神采，但我曉得，他正在打量我，因為，我能感遭到他那陰沉冰冷，淬了毒普通的視野。

我眼睛睜大，幾近奪眶而出，我明白他的意義，他要我的腦袋，是想把我的腦筋也取出來吧？

可俄然，我想到了阿誰拖著斧頭的孟爺，他的氣力，絕對在齊文修之上，萬一他也比顧祁寒短長，那顧祁寒陪我來閻村，不就跟著送命嗎？這麼一想，我又有點光榮，還好他冇來。

阿誰男人，拖著鋒利的斧頭，從惡鬼們給他讓開的門路上，一步步地走過，走到了崔燕跟前，崔燕被惡鬼們撕咬得遍體鱗傷，驚駭地縮成一團，瑟瑟顫栗。

孟爺暮氣森森的視野又落到我身上，我生硬地挺著腰背，任由他打量，半晌後，他冷冷地說，“今晚，她是你的老婆，明晚，你得把她的腦袋交給我。”

媒婆跟我說，“夫人，請跟我到新房打扮打扮。”

說完，他放下轎簾，叮嚀他的紙人主子起轎。

乍然間，一聲明朗的聲音，將幻象擊碎了。

我不曉得他是不是聽懂了，在我起家要分開的時候，用兩隻前爪抱住了我的腿，彷彿是捨不得我分開。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感受墜入了無底深淵，兩隻厲鬼，一個惦記我的身軀，我的血肉，一個惦記我的腦花，這另有活路嗎？

我心中已經惶恐到頂點，微張的嘴唇，不住地顫抖。

媒婆催我，“新夫人，請進門吧。”

喜娘又喊了一次伉儷對拜，我還是生硬地挺著脊背，不肯哈腰。

說話的是齊文修，他說，“孟爺說甚麼，就是甚麼。”

孟爺的臉被黑布遮著，讓人猜不透他的喜怒，半晌，他緩緩開口，“新娘是何來源？”

街道上，俄然變得空曠起來，陰風吼怒，男人身上的黑袍隨風扭捏，他緩緩昂首，一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盯得我心臟一陣陣收縮，不由自主地驚駭。

我抱著萌萌，跟著她邁進高高的門檻，院子裡，張燈結綵，可掛著的，都是白花，紅色紙燈籠，一眼看去，就像是在開悲悼會一樣。

齊文修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沉聲說，“孟爺，齊某徹夜結婚，如有衝撞孟爺之處，還請孟爺包涵。”

是他，阿誰藏在簷角前麵監督我們的人！

獵獵陰風俄然停止吼怒，站在馬前的阿誰黑袍男人，也刹時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