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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諾則一身重孝跪在李忘言的碑前哭得幾近斷了氣,她的乳母風寒並未好全,跪在她身邊不時安撫幾句,不時拭淚咳幾聲。
三月十八,宜動土、出殯、遠行。
本來她背上揹著那琴囊,衣衫粗陋,被堂倌當作了求飯食的賣唱女子。
阿音看著皺眉,如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指,而後便起家。
她掀起帽巾,對著那堂倌盈盈一笑:“小哥,三樓紅葉居的公子,招了奴來唱美女捧露盤,不信問這位孟大爺。”
“你既然無處可去,便同我走吧,你父親葬在寒山書院,他日你去給他上柱香。”阿音淡淡道。
忽地,販子上傳來一陣騷動聲。
孟介應諾下樓。
隨後他忙號召船上的火伴下船,抱著幾個黑布包裹的物事直接去了阿音所說的馬車。阿音擺佈看了看,正籌辦走人,卻無妨瞧見一個黃臉的男人,那男人瞥見她扭著頭彷彿麵朝著本身的方向,忙低頭假裝搬運貨色。
她將手中的承擔遞與他,道:“拿去。”
阿音回身,麵上無有幾分悲色,有些茫然地看著不遠處竹林中那還是焦黑的廢墟。
不知過了多久,林間忽有異響,她自幼習武,耳聰目明,猛地轉頭,瞧見一爭光影在林間一晃而過。
她曲動手指將髮簪轉了兩下,又簪回了發中。而後,沿著刻了陳跡的青竹,向西數了十六杆竹子,又向北數了三十三杆竹子,做了個標記,又向西走了一百零八杆竹子,一起走,一起數,待她數到兩千四百八,便又聞聲了溪流聲。
陸源看了看阿音,阿音便又重新緩緩坐下。
阿音卻清了清嗓音,開口唱了起來――
“孟介。”陸源忽揚聲。
不想那黑影速率更快,如疾風般飄忽,富強的竹林袒護他的蹤跡,瞬息間便消逝地無影無蹤。
阿音舉起酒壺,為本身倒了一杯酒,一抬頭便儘入口中。
陸源瞧不見她的神采,隻看著那酒杯口一圈殷紅的胭脂,很久無言。
那船頭站著一名年青男人,本來伸著頭向船埠四周探看,待見到了阿音,鬆了口氣,也不待船工放穩了跳板便幾步上了岸,躬身便行了一個大禮。
“你要救寒山書院世人,為何分歧我說?”陸源看著她帷帽下微微翹著唇角、不時候刻泛著恥笑,說著刻薄話的紅唇,心中俄然升起一絲有力感。
阿音便問道:“你怎地在此?”
“不是。”阿音否定,接著看著陸源。
陸源在她稱呼‘李女人’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五年前,阿音死而複活,卻成了方國維的姬妾,她將陳素賣給了明曄,當時李忘言恰是明曄的幕僚,想來二人在明曄軍中熟諳的。
幾日以後,江寧城外船埠熙熙攘攘,南來北往的人客將這飽受戰亂的舊京又烘托地繁華非常,彷彿多年前那一夜城破萬骨盈城的慘景未曾產生過普通。
陸源隻得叮嚀孟介:“你叫人同李女人一起去她的住處清算行李,送她回紫金莊。”
路人指指導點,卻無人上前相幫,應是那兩名少年金帶錦衣,不是平凡人家。
沈夢君穿一身素衣,神情莊嚴地澆了三杯酒在地,隻言片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