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第1頁/共2頁]
素衣瞥了她一眼,又嘲笑一聲,道:“馮春,你好大的膽量。”
阿音吃吃一笑,“不是我想做甚麼?而是你想做甚麼?”
清蘭殿外,涓涓流水淌過天井,阿音隨便披著一件素色的單衣,伸手摘取了一支半開的新荷插入髮髻,等她把碎髮抿過耳後之時,身後便響起了腳步聲,來的隻要一小我,阿音唇邊出現一絲笑意。
素衣斜眼看了她一眼,道:“然後呢?你想說甚麼就直說吧。”
素衣看著她那略帶挖苦的麵龐,心中彷彿被一根荊刺給紮了一下,痛得她幾近不能呼吸,光陰荏苒,她與她,都不能回到疇前,隻是她奮力掙紮,也不過是在作繭自縛,她又該怨誰?是陸明山,是陸源,還是她本身……
“哈哈哈。”阿音大笑,她站起家,托起素衣的下頜,細細撫摩著她的麵龐,道:“永極宮中美人無數,鄭昭為何會寵任你呢?”
“嗬……”阿音又一笑,道:“太子本年已有十五吧。”
馮春悄聲在她耳邊私語,隨後又低頭退開。
素衣偏開麵龐,將雙手悄悄交疊,至於小腹前,道:“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不過是因為我隻是個識時務的人罷了。”
易低頭,道:“十三行人,儘由郡主調派。”
馮春倉猝請罪,道:“奴婢不敢,隻是不忍夫人……”她偷偷察看素衣的神采,素衣麵有不忿,卻還是儘力想按捺下這一縷的怨氣。
“對於我來講,‘身不由己’四字,最為絕望與不幸,不知陽城郡主覺得如何?”素衣斜眼看阿音,微微挑眉。
馬瑾中月前來的動靜,賀則已逃出漁關,去了南堰城,他的兵馬陷於圖鹿密林,又遭土民夾攻,難以發揮。葉臨帶的明曄的人馬嚴守鐵橋一帶,從不主動反擊,此番兵變將半年,新朝初立,北疆又現亂象,鄭昭擺佈難以支應,還是要用孫施嶽的人手了,馮柯先去西川與孫施嶽彙合,再一同入滇。
木屐聲聲,阿音下了永台,風雨長廊連綿不見絕頂,她緩緩走著,悄悄搖著竹絲扇,幾無神情。
七令媛羽軍,是鄭昭的天子衛,馮柯對鄭昭甚是忠心,江昱是滿心建功立業的少年心性,孫施嶽……孫施嶽……阿音隻是曾在安定西川之時,與範如英遠遠見過他一麵。阿音俄然嘴角悄悄一笑,對著身後的易道:“明曄的傷,好了嗎?”
“你曉得世上甚麼能讓人不幸嗎?”阿音的指尖自素衣的胸口劃過,又悄悄落在她的肩頭。
阿音看著黃衣宮女手中捧著的絲帛,笑道:“本來?絲紡紗,做的衣衫是這般輕浮斑斕,陳夫人真是巧心妙手。”
那邊說話的二人聞聲聲響,齊齊一驚,立即轉頭看來。
“陳夫人真是沉不住氣呐。”她轉轉頭,看著素衣。
她身後的侍女進步了聲音,上前道:“郡主,午後酷熱,該回清蘭殿了。”
易答道:“能夠說好了,也能夠說不好。”
阿音旁若無人得還是揮著小扇向前走去,她身後的幾名侍女麵麵相覷。
素衣看著她發間紅豔欲滴的荷花,有些寂然地歎口氣,道:“素衣對於郡主來講,不過是螻蟻罷了,請郡主顧好本身便是,莫要管些旁的閒事。”
阿音眉間閃過一縷不易發覺的哀意,她將手指收攏又鬆開,才道:“很好,你讓子規與渡去楚地,去給楚王胡諫之送一份禮,這禮嘛――”阿音自腰封中取出一張細紙條,遞給易,又道:“便是這兩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