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罪與罰（下）[第3頁/共4頁]

而他一昂首，便在萬千人影中看到了阿四。

“阿朵......”阿四表情龐大難言，哽咽道，“不管如何，阿四欠你一條性命。”

“哦？”蘇幕遮也勾唇一笑，眸中寒光微閃，道，“看來事情已成，蘇某不消怕被人砍去腦袋了。如此，便要多謝向盟主拯救之恩了。”

向盟主？向天涯？

話到此處，武後終究氣竭，爬動著烏黑的雙唇又說了最後一句話後，便再也不動了。叱吒風雲的千古一後就此乾枯，那最後一句話卻因為太輕太輕，冇有任何人聽清。

“噗！”

“我當然怕。”阿四在蘇幕遮的懷中蹭了蹭，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宮中殺成一片，軒轅徹明顯承諾我要放過大師，卻出爾反爾！我怕小白、四娘、刑關他們死於非命，怕陰司的同僚命絕於此，更怕你會一睡不醒......”

蘇幕遮醒來的時候，黑夜仍在持續。

“阿，阿朵......”阿四眼疾手快，及時拽住她的衣袖，惶急地說道，“阿朵你要撐住！”

阿朵她又想何為，還嫌害阿四不敷麼？！

震耳欲聾的男兒聲響徹全部乾坤殿，直震得阿四胸口急跳。三皇子，莫非是阿誰一出世，便因為殘疾落空了繼位資格的三皇子？是阿誰永久離不開輪椅，卻還是被圈禁在京中的軒轅恒嗎？

阿四渾身發燙，恨不能鑽進蘇幕遮懷裡再也不出來見人。蘇幕遮則暢懷大笑，他不覺得恥反覺得榮，舉頭挺胸道，“家國大事自是有人操心，我蘇幕遮戔戔一個平頭老百姓，當然是自家媳婦兒比較首要。”

阿四聞言一愣，掛著淚珠昂首去看蘇幕遮，“甚麼意義，你做了甚麼？”

蘇幕遮駭然一驚，正要出聲禁止，卻突地喉頭一甜，“哇”地嘔出了一大口鮮血！恍忽中，他彷彿看到阿朵湊到阿四周前，語聲淒厲道，“若你有違誓詞，我必將謾罵你的蘇公子被萬蟲噬體，不得好死！”

向天涯幾次點頭，最後看了眼乾坤殿內戰況，歎了口氣道，“看來此地已成定局，武後局勢已去，軒轅徹則占了上風，隻是......”

蘇幕遮不明以是，倉猝抹了血跡重新看去，卻見阿朵渾身一抽，竟向空中猝然倒去！

他想張口痛罵，他想放聲大笑，但是他真的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來。此時現在，他纔算真正瞭解父皇死前所經曆的痛苦。

“免禮，平身。”他的聲音清澈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東風之感。而那臉上帶著的笑意，更是讓人感覺無端親熱。阿四看著看著，竟有一種忍不住想與他靠近的打動。

“恭迎三皇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們曾經共患磨難，也曾經並肩天下；他們曾經虎落平陽，也曾經高貴非常；他們是天下的傳奇，也是相愛相殺的孽緣。現在，他們生命垂死，有力地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這統統，隻產生在彈指之間。饒是向天涯早有籌辦，也被嚇得一個顫抖。正想問問蘇幕遮有何感觸，卻見那些本來護在軒轅徹四周的侍衛齊刷刷跪了一地。他們自行分跪於兩旁，臉孔崇高嚴厲，個個垂首低眉，異口同聲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向天涯微微一點頭，然後抱劍站到蘇幕遮身邊，笑道，“蘇公子，家國大難之時，你不但不出運營策，反而摟著人女人家旁若無人的親熱，這，彷彿不太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