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爾畫眉（捉蟲）[第3頁/共4頁]

這女子明顯之前還在百丈開外，一起行來連衣服都冇動過，可見走得很慢纔對，如何眨眼間就到身邊了呢？莫不是......莫不真是鬼不成？

俞烈見狀皺了皺眉，道，“盟主......”

女子點了點頭。

不對啊，他為甚麼能瞧這麼清楚呢？

場中陡變，杜九卻隻存眷本身懷中之人，那雙殺人於無形的雙手此時正輕拍著老太太，如哄嬰兒般道，“卿卿先去，九哥哥很快就來。”老太太神采慘白，嘴唇紫烏，顯見是中了劇毒，毒發了。她之前還老淚縱橫，臨死卻笑得歡樂又滿足，急喘間不忘安撫，“我不疼。”隨即，一陣抽搐後便伏在杜九懷裡再也不動了。

杜九卻涓滴不在乎，乃至笑嗬嗬地告饒，“卿卿我錯了，來來來，瞧瞧你九哥哥這麼多年技術有冇有落下。”邊說，邊悄悄捧起老太太的臉，右手純熟地拿出了眉筆。轉眼，老太太一雙眉毛長長彎彎青青，像遠山一樣娟秀。

站在老者身後的人齊齊打了個暗鬥，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死了？”俞烈不信。

“甚麼？”副官很迷惑，靜下心來聽了好久卻毫無所獲，“大人？”

“有......有......有......”

“盟主，該上路了。”俞烈似也被傳染，聲音放得很低。見杜九未反對，叮嚀道，“送盟主上路！”

“沿通衢直走，看到翠禦齋後右拐，然後走到底就能看到。”劉三幾近是不假思考地答覆，話完愣了愣，暗罵自個兒也冇出息，“你要去小平山？”

劉三猶自不信地揉了揉眼睛：翠竹的傘柄，青色的傘麵，傘下一張清秀的臉。劉三不受節製地瞄了眼地上：月色敞亮，將女子纖細的身影拉得更加頎長美好。

“但是......”劉三內心格登一聲，他俄然感覺這七月的晚風竟然冷颼颼，激得他連著打了好幾個暗鬥，顫抖道，“但是那是墳場啊。”

杜九麵前的脖子早已不再文雅斑斕，一層又一層的褶皺堆疊，大小不一的黑褐色斑點裝點此中，如同剛強的孩子般一起爬上了那皮鬆肉贅的臉龐。他乾枯如柴的左手一頓，如待珍寶般地將一縷銀絲彆到其耳後，歎道，“卿卿，四十多年就這麼疇昔了，我們都老了。”

“夜聽風聲，風聲能奉告你很多東西。明天的風聲奉告我杜九可不是這麼好殺的。他最後那一聲笑極不平常，氣出丹田連綿不儘，不知傳出幾遠。俞烈這些人還在那兒做他的春秋大夢，這會兒不消我們脫手，估計都已經去見閻王了。”

有影子那就是人，不是鬼啦！

“癡頑！”判官叱道。

雷霸性暴躁，見這哭哭啼啼不斷，早已忍不住，截了俞烈的話罵道：“杜九，這是墳場，你這老不死的，還當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唔！”

“孟婆為何還冇有到？”時過很久，判官問道。

“出息！”劉三罵罵咧咧，“這世上哪有甚麼鬼？有鬼也是假......假的......”

“有鬼......鬼......”小馬嘴張張合合折騰了半天，臉都憋紅了，隻吐出來硬邦邦的兩個字。

世人這才發明雷霸虎目圓睜，呼吸停止，唯有胸口插著一支眉筆！事情產生在彈指之間，饒是在場一世人都是藝高膽小，也忍不住齊齊後退一步。心道：不愧是蟬聯三十年的武林盟主！雷霸好歹也是武林中排行前五十的妙手，竟被他毫無聲氣地一招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