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歸去來兮[第2頁/共3頁]

孤身而立的蘇幕遮被刺的眼眶發酸，好似，要落下淚來。

他本日的表情倒是極好，迎著烈烈北風，笑意盈盈地問道，“小池性子倔，你們不成揹著她誌願而行。牢記，將肩輿停在梨山山腳等待，屆時將送她到後山停下，然後讓她自行上崖便可。”

話音落，蘇幕遮心頭鈍痛，短促道，“阿四，你聽我一言。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般，本日你先隨我分開。隻要你情願，凡是你之所想，蘇幕遮便經心極力為你達成，如何？”

蘇幕遮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嚐到悔怨的滋味。他煩惱地按了按疼得發顫的胸口，軟聲道，“阿四，你要上梨山？”

阿四站在崖下，眺望那崖頂的一點玄色。

比如有個端茶送水的小宮女落水而死，比如東宮的吳語稱病不起，又比如琉慶宮的太子妃，失手打碎了她最喜好的一個琉璃盞。

饒是有綻滿枝頭的臘婢女，這紛繁大雪仍然叫人不太痛快。人一旦不痛快，便輕易上脾氣，這脾氣一上來，便輕易出些七七八八的岔子。

“浮沉千載化作泥，為爾妝成滿庭芳。一經分袂兩相憶，偶聽漏轉憂思起。現在返來兮，著我舊時衣。青山不懂解花語，吾問君心君不知......”

但是，阿四隻是沉默不語。她麵無神采地看著麵前的翩翩貴公子，隻是千篇一概的淡淡輕笑。

太子妃聞言眉頭一擰，不悅道，“太子殿下，去了那邊？”

深冬的都城公然少不了雪，隻是晴了兩日，便再一次被這皚皚白雪覆蓋。

軒轅徹在後崖的亭中等待很久，焦炙煩躁間，崖下傳來渺渺歌聲。

阿四冇有推測蘇幕遮會孤身一人，冒雪前來相送。但是，隻是一個轉眼，她又苦澀一笑。如何忘了，蘇公子策算無遺，想必還希冀著本身幫他做點事吧？

為首一人腰懸長劍，躬身為禮道，“恭請阿四女人入轎！”

漫天風雪中，蘇幕遮緊緊盯住那幾步開外的女人。

她心頭憤起，也不知如何想的，張口就狠狠咬在了蘇幕遮的頸側！

蘇幕遮一聲痛叫，頃刻便被咬得血流如注。

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一去三年，她嘴角仍然掛著輕柔笑意，還是那般的誇姣。

想到此處，阿四淡淡一笑，“蘇公子，阿四多謝你曾經的拯救之恩。但我也為陰司幾次死裡逃生，是否可算作略有所報？現在阿四家仇己怨未了，便不能為蘇公子效力了。”

他撐起手中那把青色的油紙傘，喜不自禁地往崖下迎去。

說完，她瞧了眼抓住本技藝腕的男人手，平平道，“蘇公子，男女授受不清，勞煩您放開。”

她可貴的輕啟朱唇，哼起了歌來：

近侍惴惴不安地回道，“左相大人方纔下朝，便帶著五公子候在東宮了。隻是，隻是太子殿下並不在宮中。”

正在此時，一抬肩輿無聲無息地落在了不遠處。

他抱得那樣緊，緊得阿四隻能聽到耳邊砰砰砰的心跳聲，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

豈料蘇幕遮不鬆反緊，眸中厲光一閃，竟驀地一用力，將阿四死死按在了懷裡。他銀牙緊咬，狠狠吐出了兩個字――“不！放！”

蘇幕遮僵立當場，風雪迷了雙眼，卻執意地不肯歸去，隻是呆呆地目送那一襲嫁衣漸漸遠去。

保護領命而去，帶著一個男人無窮的高興與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