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B一代閒君增修版出版資訊/B[第3頁/共3頁]

清寒脆利的聲音劃破靜夜，乾坤殿前蒲伏跪著的一品大員們低著頭，心中一沉一喜。意味身份的大紅朝服，也彷彿在張揚著甚麼，卻在濃厚的夜色中壓抑下來。

這位兩朝元老，很快或許就是三朝元老的丞相望著乾坤殿內，斂衽再拜，背上弓起的結實線條張顯著他的嚴肅。

龍塌之上，鳳朝第十二位天子奄奄一息，吃力地眨了眨眼，一向肅立一旁的少年太子上前握住他的手側耳聆聽。

解東風從前麵快跑兩步追上他，與他並肩而行。

半夜鼓響，皇城內燈火如晝，侍衛們行色倉促，決計抬高的腳步聲還是驚醒了一樹烏鵲南去。

朱升直視天顏半晌，而後鏗然下跪，行五體投地之禮震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大膽鳳皇，你！”太後上前一步正要實際，陪侍的禦前侍衛適時地上去“扶”住了太後，欲帶“哀痛過分”的太後回慶禧宮。

“先皇後事，偏勞了。”

乾坤殿內。

作為朝中獨一一個與新帝相處較久的前任太傅當今帝師，公冶白聽著四周官員們的竊保私語，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陛下他……”公冶白托著下巴，沉吟了好久，方道：“是個很妙的人。”

衍和帝死白的麵孔一點一點青了起來。

滿朝高低，誰不知這尚書郎是出了名的摳門愛錢？解東風，借東風，意義就是甭想從他口袋裡摳出一個銅板，他情願歸還的隻要東風，並且是借，必須無益有息地了償。

身後百官見狀如夢初醒，紛繁效仿。

跪在左邊的戶部尚書解東風微微昂首，暴露一張與職位不符的年青麵龐，一雙活泛靈目瞟了眼身側的公冶白，一樣壓了音量聲若遊絲道：“太傅大人好大的狗膽，竟敢直呼太子名諱。”

“皇兒，先皇臨終似有遺旨？”

當然，這是檯麵上的話，私底下遲早三炷香祝賀昏君英年早逝死於非命的人，朝堂之上、江湖之遠都不在少數。

公冶白歎了一口氣：“小風風，背後妄議君主是犯上。”

鳳氏皇朝，建國以來一向循環著一朝明君一朝昏君的規律更替，從無例外，久而久之，養成了悲觀豁達的民風。不管再卑劣的環境，最多熬個十幾年必有賢君臨世。昏君活著，百姓巷陌相見，必然互道一聲“願吾皇朝太子安康”；明君活著，臣民則道“願吾皇萬歲”。

“父皇！”一聲哀呼，太子雙膝跪地，宣佈了一朝天子的薨逝。

“你們這幫主子好大的狗膽，本宮是你們能隨便近身的麼！放開！安樂王鎮國公朱丞相，你們都瞎了聾了嗎？先帝在看著呐！看看這個不仁不孝的――”

呀！呀！

朱升除了三朝元老輔國宰相這個身份以外，還是建國功臣第一世家――京都朱門的當家，他的獨生女更是皇朝傳奇之一，手握重兵，守邊十年從無敗績，保得鳳氏江山即便昏君當道國力漸微也無他國能來犯。

朝臣宮人退淨，殿前兩側香紅流蘇空蕩蕩地搖擺，鳳皇看著龍塌上的先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青年太傅似不經意地吟詩，聲音幾近低不成聞。

“月中烏鵲至，花裡鳳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