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莊周夢[第2頁/共4頁]

“……現在纔剛過十二點，固然超了十幾分鐘，也不至於要收一整天的住院費吧？”蕭琅的手死死的拽在口袋裡，一台刷卡機擺在他和莫大夫中心的窄台上。

固然現在，她隻是一個冇有背景的布衣女孩罷了。但是骨子裡，她仍然還是阿誰肆無顧忌的秦衣上校，阿誰傲岸無匹的秦家嫡長女。

“嘀嗒。”

骨骼細弱，血管疲軟，渾身的血肉都空蕩蕩的冇有一點兒力量……

“起碼算半天。”莫大夫不耐的對付著，手裡的菸頭彈了彈，“彆華侈我時候。”

透明的液滴從輸液瓶中落下，順著纖細的軟管，脈脈的融入青白的靜脈中。

剛起家，身後就穿來一陣疲塌的腳步聲，一道紅色的身影倚靠在了門邊。

粗陋又老化的輸液瓶，不曉得有冇有消毒潔淨的床單，刺鼻的劣質消毒水味道。

“如許一個庸醫，冇病也給養病了。”蕭瑤倒是毫不顧忌莫大夫的麵子，眼含挖苦的截斷蕭琅的話，一字一句清楚非常道，“結賬。我們出院。”

莊周夢蝶，抑或蝶化莊生？

然後走到前台，蕭琅卻遲遲冇有結賬結束，反而是在那兒和莫大夫辯論。

蕭瑤在鞋子上踩穩了，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鬆開床沿，又拂開蕭琅停在腰際的手，盯著莫大夫，冷然道：“出院。”

那少年身量未成，麵龐帶了一點兒稚嫩，但是精美的眉眼，卻已經垂垂閃現出潑墨山川般的清逸。

“明天的住院費還冇結吧？”莫大夫卻毫不包涵的打斷他的話，“我這裡，但是不興賒賬的。”

“我在這兒……姐……”蕭琅趕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姐，你如何樣了？”

膠帶連著針頭被拔下，竟帶出一串精密的血珠，飆在手背和地板上。殷紅的血滴更加顯出肌膚的慘白，幾個針孔淤留著觸目驚心的青紫陳跡，最新奇的針孔還在不斷往外，排泄豆大的鮮紅液滴。

這場景讓她遐想起閒極無聊時看的某部泡沫劇，單蠢無知的布衣女孩在疆場上撿回了一隻重傷失憶的聯盟大將，將他安設在自家四周冇有停業執照的小診所裡，悉心照顧，日久生情……

走出那間街巷深處的小診所很遠，拐了個彎，蕭琅俄然紅著臉，從襯衣底下取出一疊灰沉沉的紙來，扔到蕭瑤懷裡。

陡峭清秀的眉，此時微微的擰起。一隻慘白的小手猶疑著摸向床頭，將不鏽鋼托盤中的器皿清到床頭櫃的一角，冰冷的觸感從指尖一向滲入進心底。亮光的托盤底直立在那人的麵前，映現出一張陌生而又熟諳的臉。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

蕭瑤怔忪了一下。

一個卻說，她叫蕭瑤，隻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的布衣女孩。

但是那雙眼眸中的迷濛卻垂垂沉澱下來，凝成兩汪沉寂的寒潭，烏黑的、通俗的、仔細心細的描畫著蕭琅的表麵，看得蕭琅怪不安閒的。

“我曉得！”蕭琅很想狠狠的把卡摔在他臉上，但是最後還是盯著那數字，謹慎翼翼的刷了一筆聯盟點。

但是那場爆炸產生之地，是一個在荒涼不過的礦星。就算真的有甚麼人，那頭非常沉穩而藏匿的白眼狼，會忽視到未曾確認她的滅亡，讓她有機遇被人救起麼？！難不成還讓她信賴，這是自家白副官心血來潮的惡作劇，給她整了容縮了骨，連影象都改掉，然後扔到一個偏僻陌生的處所，隻為賞識她鎮靜的神采，看她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