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千年世家[第1頁/共3頁]
“對於你執意要把蘇家小妹的名字加上去,”歐陽修促狹笑道:“但是說甚麼的都有,有說你誠篤無欺,不奪婦人之功,可謂君子若水;有說你讓天下男人,去學一本女子編的書,有辱斯文、荒唐之極的。”
“說得蕭灑。”歐陽修搖點頭道:“到時候就曉得,非賢人不能八風不動啊!”他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不說這個。”說著自嘲的笑笑道:“老夫固然在宦海上一塌胡塗,但於文壇之上,還是可覺得你遮風擋雨的。”
歐陽修既愛前者之純粹端莊,又愛後者之沖決弊端、廓清老氣的活力,倒教他難以排擠前後。幸虧手心手背皆是肉,管他去呢……
“嗨……”陳恪不覺得意的笑道:“管他呢,官家都冇反對。”
彼時,歐陽修獨坐上首,笑眯眯的看著一屋子的後輩,除了陳恪兄弟幾個,他的幾個兒子,另有他最中意的弟子曾鞏……便是阿誰‘子固兄’,或許現在要加個‘之一’了……於學問一道,陳恪與曾鞏極類,都是密切存眷實際,文風鬆散周到、不誇大不空談、腳結壯地,重視實效,這恰是歐陽修所倡導的古文活動的精華。
但兩人又有所分歧,曾鞏的文章,乃純粹的儒者風采,對賢人之言,毫不會逾矩一寸,陳恪的文章,卻不信權威,隻講實據,以周到的推理證明對錯。對於相互衝突,較著錯誤的‘賢人之言’,老是毫不包涵的攻訐。
對官家的求賢若渴,歐陽修卻持沉著態度。他力勸官家,陳恪還太年青,突然捧得太高,不是甚麼功德。還是順其天然,等官方和士林都承認了,呼聲起來了,再順水推舟來得穩妥。
“旁得不說。便說你那嶽家……六世祖乃大名鼎鼎的柳少師公權,而我大宋順祖天子,曾經是他的僚屬。”趙匡胤當了天子,追封五祖,他的曾祖父趙珽也被追尊為順祖天子。而趙珽,曾經是柳公權的部下,你讓老趙家如何能不氣短?
“官家是少有的寬大仁君,”歐陽修笑道:“也是位少有的多情之君,以是才……”覺著這話不太合適,他便打住,換個話題道:“署都署了,也冇甚麼好計算的了……彆人眼紅你,總能找到藉口的,冇有也會無中生有,置若罔聞便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是特彆有感到。
對於柳開的大名,陳恪天然是聽過的,曉得那是個天字一號蠻霸之人,頓時恍然道:“怪不得柳家這麼橫,本來是他子孫,怪不得、怪不得……”
“你問問和尚就曉得了……”歐陽修有四子,宗子發字伯和、十七歲,幺子辯字季默,乳名‘和尚’,本年才八歲。
“小妹一時是見不到,不過她的父兄,也來都城了,估計不日便會來府上投帖的。”陳恪淺笑道:“到時候,教員看看那父子三人,是多麼的驚采絕豔……而他們父親不止一次說過,小妹如果男人,必定比兩個哥哥有出息。”
一頓飯吃到過午,歐陽修又讓人換上茶生果子,叫長輩們持續耍樂。卻又對陳恪丟了個眼色,便起家離席,到書房去等著了。
“不過老夫倒很獵奇……”歐陽修撚鬚笑道:“那蘇家小妹,是多麼人物,竟能讓你舍柳家而不就?”
中午出去忙來著,也不是玩,而是乾活……薄命的和尚,已經快倆月,不曉得歇息日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