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凶手[第1頁/共3頁]
知縣問:“堂下所跪何人?”
“崔夫人。”暮青這纔開了口。
奉縣十家兒郎有九家參軍西北,此中戰死疆場的少說有四五家,這城中半數百姓是陣亡將士的家眷,他怎敢挖楊氏亡夫之墓?即便是聖高低旨,此事也會激起民怨。
楊氏之子所言若失實,楊氏便冇有作案時候了。
天近晌午,細雪飄緩,禦林衛以長槍作圍欄將百姓隔出三丈。
暮青轉轉頭來,看向楊氏道:“西北軍,中郎將。”
奉縣知縣一時驚怔,倉猝起家道:“微臣領旨,賜坐!”
暮青未答,奉縣知縣便一拍驚堂木,大聲喝斥道:“刁婦!此乃縣衙大堂,豈容你攀問?”
啪!
少年道:“小生崔遠。”
知縣微怔,不知這小將軍怎體貼起他來了,忙道:“下官不疼。”
知縣語塞,楊氏又打量了眼暮青,這位小將軍要問案?她還覺得她隻是與她說幾句話。
楊氏定是深知此事,纔在堂上說出此話,實在是刁婦難纏!
“但楊氏之子說昨晚苦讀至五更梆子聲響,未見其母再出過家門,還說四更天時,其母為他下了碗麪。”
暮青見她坐下便問道:“那舊衣舊靴和柴刀你埋去了亡夫墳場吧?”
“另有堆棧裡你留下的血字,隻需叫你寫幅字來比對便可。”
暮青不待她辯白便接著道:“朝中媾和,你對此事雖心有不滿,但開初並未想到殺人泄憤。昨夜送醬菜到永德堆棧臨走時聞聲的親衛之言,心中才起了殺機,昨夜見堆棧裡的保護都躲懶醉了酒,你覺得是上天賜給你的良機,便回家穿上了亡夫的軍袍舊靴,取了柴刀針線。柴刀用自家的,我猜你是想以自家的刀手刃媾和姦佞,殺人以後,你將軍袍舊靴和手刃奸佞的柴刀都埋去了你夫君的墳地,我想你的本意不是藏匿凶衣凶器,而是祭奠亡夫。”
“可楊氏乃嫌犯!”
可愛楊氏就是凶手,還這般姿勢,知縣壓不住心中火氣,驚堂木一拍,也不走那些過場了,直截了本地問道:“楊氏,你昨夜殺人的柴刀和那雙舊軍靴藏在那邊?本縣勸你早些交代,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將軍,恕下官直言,我朝法規裡冇這條。”
楊氏望了視線後,又看向暮青,似因她此言此舉心活潑容,竟忘了謝恩便坐下了。
步惜歡坐了一上午了,此時瞧著已倦,聽完懶洋洋起家道:“擺駕縣衙。”
“嫌犯自有朝律懲戒,律法公道,不懼嫌犯一坐。我給楊氏看座,因她乃邊關將士的遺孀,我敬她這八載韶華,孤身教子,含辛茹苦。敬歸敬,錯歸錯,一事歸一事。”暮青道。
簾後紅袍舒捲,茶盞細磨聲潤,聽一人沉吟道:“朝律公道,不懼嫌犯一坐,此言倒是有些事理,賜坐吧。”
“帶嫌犯!”知縣驚堂木一拍,衙門核心觀的百姓頓時靜了下來。
一把椅子搬到了楊氏麵前,楊氏跪著望那椅子,久不知起家。
知縣一本端莊端坐在堂,渾身繃得筆挺,目光虛虛掃了眼左旁垂著的簾子。
元修聞言猛地盯去地上,八年前?
“不必多禮,你乃軍烈親眷,起來回話吧。”暮青望了眼知縣,見他快速罷手,這才道,“看座!”
啊?
縣衙。
少年扶著婦人,二人行得慢,跪到堂下時皆跪得筆挺。
奉縣知縣聞言,肝火燒心,抬眼望向衙門口,見風低人群靜,百姓正靜觀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