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一的女仵作[第1頁/共3頁]
“哼!怕是你狠心殺了你家婆娘,又怕擔性命官司,便將她掛去房梁,故作吊死的吧?”屋裡有人哼了一聲,跟在族公、村長等人背麵出來,穿一身粗緞袍子,滿麵油光。
“你冤枉?趙大寶,昨兒夜裡街坊鄰裡都聞聲你和你家婆娘吵嘴了,你家婆娘吵嚷得短長,你還嚷著要打殺了她。後半夜她便吊死在了房梁上,此事也忒剛巧。”
等待的村人齊望向村口,小童撐著傘,鎮靜地鑽去最前頭,踮腳望著路絕頂。
風似休住,人群寂寂。房簷下三位老者已起家,正欲迎出,少女先一步對三位老者禮道:“三位族老。”
------題外話------
趙屠子很有麵子地咳了一聲,這才提大聲音道:“趙家婆娘脖子上的繩索套得死緊,如何也取不下來!此人如果自個兒吊死的,繩套大小天然要容得下腦袋鑽出來。可趙大寶家的婆娘,繩套死死纏在脖子上,取都取不下來!試問,身後取不下來,生前她又是如何套出來的?這清楚就是有人將其勒死,再吊去房梁上的!”
“可不是?她娘那一族啊,傳聞本來風景著,在盛京都是世家望族。可惜朝中爭鬥,十八年前獲了罪,族中男人皆被正法,女子發完工官奴。她娘被髮來古水縣,當時的知縣大人瞧中了,欲納之為妾,府中大夫人不容,她娘也不肯,便求嫁給了暮老。堂堂官家令媛,最後嫁了個仵作,唉!也是不幸人。偏天不佑不幸人,她剛嫁人冇兩年,便因難產去了。”
新的疆場,新的故事,出色還是,人還是否?
她聲音雖淡,雨中卻彆有一番濁音。三位老者見她禮數全麵,卻不敢托大,忙請道:“多謝暮女人雨天來此,趙大寶家的事,想必你路上已傳聞了。人已放到屋中地上,快請出來瞧瞧吧。”
趙大寶已被五花大綁,由村裡兩個青丁壯押著,一起推搡,一起喊冤,“族公!我冤枉!”
恰是趙大寶。
六合靜,獨留雨聲。來人行至屋前,村人想起她陰司判官的名號,呼啦一聲散開,目光果然是有懼有敬,看著她收起油傘,望向屋內。
大興元隆十八年,六月初二。
身邊白叟輕巧起來的語氣卻又沉了下來,歎道:“唉!即便如此,暮女人到底是女子。她這等出身,這等傳聞,隻怕今後難以嫁個好人家。不幸了她一張好容顏,頗似她那故去的孃親。”
還是是質料係氣勢。
人間隻道君子如竹,未曾想,人間竟有女子有此風韻。
還是是爽文。
白叟重重歎了口氣,“暮女人生下來,她娘便嚥了氣,算命先生批她命硬,縣城裡的奶孃都怕被她克著,不肯豢養她。暮老請不著奶孃,又不忍女兒餓死,便來我們村裡買了兩隻下奶的母羊,又當爹又當娘地把她拉扯成人。因算命先生說她身上煞氣重,唯有與死人一起才養得活,暮老便求了知縣大人,三歲便將她帶在身邊出入城裡停屍的義莊,將一身驗屍的本領都傳了她。說來也奇,自打暮老帶著女兒去義莊,我們縣裡凡是出結案子,冇有破不了的!這案子破很多了,知縣大人的官聲天然就高了,這些年來我們這兒的知縣,冇有不升官的!縣城裡的人都說,這位暮女人煞氣重,許是陰司判官轉世,雖懼她懼得很,倒也敬得很。連知縣大人都由著她出入公衙,彷彿便是衙門裡的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