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地裡的小星星[第2頁/共4頁]

楚鐿道：“我也這麼以為，如果翻了皇曆，就不會遇見不懂知恩圖報的女孩了。”

“咚！”不知從甚麼處所傳出鐘磬渾厚的聲響，悠遠而莊嚴，像來自蒼穹，又像是走向大海，一時候落晚隻覺體內儘是清越潔淨的響聲，鏗鏘的鐘聲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嗡嗡餘韻映托，迴旋著直到與天涯相接的處所，鐘聲裡彷彿有奪目標光傾瀉，拂去蒙在心竅上的灰塵，斬斷體內瘋長的香花，映出或清或濁的五蘊。

很奇特的感受，彷彿是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她纔回過神來，極度慌亂裡她伸手推開他，不料一個趔趄，右腳扭了一下，幸虧被他及時扶住，落晚的心又是一顫，不曉得該說甚麼，他見她站穩，就鬆開了手，他聲音醇厚如歌，就像正在彈奏的大提琴：“你要拿甚麼書，我能夠幫你。”

她仰開端，見一冊裝訂精彩的《神鵰俠侶》安排在書架最上端，書架太高，她繞了幾圈都不見伴計，隻得搬來凳子踏上去，落日透過窗子照出去，模糊如一層金色的粉末，薄薄地敷在冊本上，落晚踮起腳尖，差一點，隻差一點，驀地凳子一顛，她落空均衡直跌下去，火光電石的一刹時，一雙臂膀勾住她的腰，紅色蕾絲髮帶被書架的斑紋勾住，髮辮散了，長長的捲髮紛繁揚揚散落，劃成烏亮的弧扇，天旋地轉間，她隻看到一雙眼睛，陳跡很深的雙眼皮，通俗如星光下的大海。

他冇有接，超出她持續向前走，“哎！”她跑到他麵前，輕風拂過，他的額發讓風吹亂了，絨絨地掠過潔白的額頭，半空皆是瑰麗的朝霞，垂垂緋，而後橙，照在他身上，他穿戴茶青色襯衫，站在那邊，像是芝蘭玉樹，他悄悄攏起她的長髮，將鏈子繞了一圈又悄悄扣上：“好了。”

三個男生逼得更近了，小女孩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為首的胖男孩“哧”得一笑，看著小女孩滿身泥濘的狼籍模樣，鼓掌道：“尹落晚，尹落晚，雪地裡的細姨星，既冇爹又冇娘，家長會要如何辦，隻能哭著轉圈圈！”

天與地都靜下來，隻剩下他和她，間隔很近，幾近毫無停滯，他身上有薄荷清冷的味道，他的手臂箍在她腰際，隔著衣衫仍發覺獲得那臂上溫熱的體溫，他一向在看她，她向來不敢和男人對視，不管是柏擎倉深沉的和順，還是柏擎宇玩鬨的戲謔，可現在她竟會如許迷戀地看著一個陌生男人。

落晚俄然笑了，她笑起來的模樣極美，眼睛彎彎像新月，帶著濃濃的孩子氣：“俗話說大恩不言謝，你不明白嗎？”

他輕歎口氣，正要分開，一塊手帕鮮明呈現在視線，落星，尹落晚，楚星童，落星，是她，竟然是她……

“我自認方纔不算是大恩，有句俗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應當聽過吧？”

他點頭，也拿脫手絹，係在她受傷的膝蓋上：“疼嗎？”

他不甘逞強地回道：“五十步笑百步！”

傍晚的暖風裡，漫天飄著梧桐樹毛茸茸的黃色飛花，像天上落下了奇特的雪，她臉頰粉粉的，皮膚近乎半透明，像正在綻放的芍藥，帶著露水的晶瑩，笑起來更是明豔照人：“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