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譚黑蓮[第3頁/共3頁]

她定睛一看，那溪流蜿蜒，清淨澄徹，溪流與小石間聲響如同鐘磬。就這麼一個看似有害的小流，怎會如此可怖？

認識掉入了暗中，無儘的暗中，六合間茫茫暗淡，孤傲，悲苦，再無本我。俄然間，宇宙騷動，微光浮動，一朵黑蓮垂垂綻放，她被欣喜的情感傳染，從灰燼中超脫出來，環抱那朵蓮，謹慎翼翼的環在懷裡，頃刻便是永久。

宿愚快步走了幾步，卻俄然一腳踏空，多虧眼疾手快抓住了側壁。火摺子掉下了那深淵，艱钜地攀著岩壁，她終究看清楚了，腳下是個黑譚，一絲波紋也無，一片死寂。那清流彙入此中突然變得烏黑如墨，從無奇的淨水升騰出魔氣，煙繞氤氳。那幽光彷彿便是在那潭玄墨底下綽約弄姿，引得民氣癢難耐。然，火折咋滅，突變驟起，那光彷彿俄然有了莫名吸力，引得那死譚像旋渦一樣轉起來，碎石被嘩啦啦吸入此中，很快不見蹤跡。

一花一天下。

竟是一朵黑蓮，魔氣環抱卻半絲不染，蓮葉蓮徑已經被腐蝕潔淨，獨留幾瓣墨色，於肮臟見熠熠生輝。浮生皆苦，一念生，一念死，何其妄也？

“啊！”她驚叫一聲。

宿愚撿了一塊石頭，投擲出來。撲通一聲，仍舊毫無異色。

若萬相本無，為何她又存在？何必苦苦求生？汲汲於存？

這俗人間紛繁擾擾，貪嗔癡恨愛惡欲，為何成仙？為何修道？宿愚兩眼微眯，心中被那黑蓮的痛苦傳染。

悲慘和孤憤油但是生，周身氣勢變得殘暴，有如質化，黑蓮成了獨一的曙光，穩住了她魔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