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政[第1頁/共3頁]
蕃民重財,一聽到個賞字,就有人的心眼睛亮了起來,大聲問道:“不知相公說的誇獎是甚麼?會給錢嗎?還是放還本族?”
那少年不由有些彷徨,口中喃喃道:“莫非秦州又要亂了嗎?俄然間派了這等大官來這裡。本來秦太尉應允我等,三五年族裡恭敬,便就放歸去,這可不知何年何月才氣回了。”
徐平臉上暴露笑容,看著院子裡黑壓壓的人群,沉聲道:“錢算甚麼?隻要平時乾活賣力,聽話恭敬,賞錢隨時發放!本官說的獎,可跟錢無關,那是平時應得的。如果真有人做得好,世人推服,主管官員保舉,則賜姓名,封官爵,定時支俸祿,都能夠!”
徐平比曹瑋和曹琮的官銜多帶了經略安撫使,軍政民政自在措置的權限更大一些。當然這是主要的,各種帥臣的正規權限相差不大,名義上還隻是限於措置通例事件,碰到大事需求上奏朝廷訊斷。帥臣權力真正的分歧,是在便宜處罰之權,這纔是關鍵地點。帥臣出守,通例都會有便宜行事的權力,這在任命的敕書中隻是“許便宜行事”五個字,但倒是帥臣措置邊事的真正權限地點。朝廷會有明令,帥臣便宜行事的權限包含哪些,大家分歧,並且常常針對某些事情而設,事畢明令收回。帥臣權力再大,都是臨時的。恰是通過收發自如地便宜行事之權,朝廷緊緊節製著邊路帥臣,不使晚唐五代的藩鎮亂命之事重演。
種世衡沉聲道:“經略相公多麼身份,如何會說閒話?從今今後,你們不必關在納質院裡,出去跟秦州百姓一樣過日子,隻要對朝廷恭敬,便跟凡人普通!”
少年撓了撓頭道:“秦州天然是比我們族裡好,諸般好物應有儘有。但每天關在納質院裡,等閒不能出去,老是讓人悶得慌。如果能夠經常回族看一看,那就好了!”
“這有何難?就是你們不便回族裡,也能夠讓族裡的人來看你們。”
質子本來有兩個感化,一是讓納質的部族投鼠忌器,再一個是操縱質子乾與他們的內部事件。讓部屬部族有所顧忌的感化不大,他們一定會如何在乎這些關在這裡的人,秦州也不依托這類手腕,那感化就該當在乾與蕃落內部事件上了。而關在納質院裡,今後不聞不問,便就落空了這感化。徐平要對外開辟,當然要把這些質子操縱起來。
見到有人上前,譚虎就一陣嚴峻,手已經握住了刀柄,聽了這少年的話,就要上前喝斥。徐平悄悄咳嗽了一聲,向譚虎使了個眼色。
前院裡有人打水,有人漫步,大門一開,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獵奇地看著出去的人。納質院裡是個小社會,多少年不與內裡交換,看著甚麼都別緻。
徐平與種世衡一起進了納質院,看著麵前的人。這些人服飾不一,有的美滿是漢人衣冠,而有一些還是蕃羌服飾。衣服有的新,大多都早已破敗不堪。
正在大師都不說話的時候,一個正在提水的十六七歲少年俄然把手裡的水桶放下,走上前來,向徐平施了一禮道:“小民廝鐸氈,來自啞兒峽上丁家,不知官人甚麼身份?”
有漢姓,朝廷封官,對秦州四周的蕃落是極大的光榮,一旦獲得,不但在本族會有極大的名譽,就是在四周部族也高人一頭。為了獲得這類光榮,有的蕃落頭人不吝舉族納地歸附,有的跟著朝廷對外討伐以搏軍功。徐平對證子做出這類承諾,引誘大得難以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