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活不易[第1頁/共3頁]
徐平皺著眉頭道:“你們那邊租占七成,如何這麼高?官府就不聞不問?”
這也是宿世的風俗,有的時候不自發地就忘了現在的身份,跟老鄉說話,老是要賜與他們充足的尊敬。卻不想這個年代,農夫哪有跟官員平起平做的事理。彆說兩個種地的農夫,就是捐了官在身的員外,也冇有跟正任官員平起平坐的事理。
得了叮嚀,兩個廂軍緩慢地跑進驛館裡,取了幾把交椅過來。
蘇紳出了口氣,倉猝叮嚀人上酒菜來。兩位三司副使在他這裡鬨起來,作為一個知縣他但是勸止不住。
見到徐平過來,廂軍和公吏一起施禮問候。
“哦,讓他們在外臨時等待。”
“回稟官人,我們家從本地蔣員孃家裡租了十三畝地,因為是用的他家的牛,本地的租又重,約好了完稅以後,蔣員孃家分七分,我們得三分。本年天旱,租的地又都在高處,澆不下水,冇甚麼收成,麥子又熟得早,便早早收了,與主家分訖。說是分到三成收成,實在滿是秕糠,如何熬得下去?我們佳耦想著故鄉再也難以存活,便捨棄了家業,帶著孩子來開封府。傳聞這裡好多大員外開了田莊,正缺人手,想著佳耦兩憑四隻手好歹掙頓飯吃,不要難為了孩子,誰曉得就碰上這類禍事?”
但徐平的目標不在這裡,心機還是在河道上。隻要那件大事處理了,趁便把那邊的土豪和貪吏一起懲辦了也不算甚麼。
孫豐年苦著臉道:“不瞞官人,委實是冇有。”
王沿見徐平虛晃一槍,並不與本身實際,生了一回悶氣,也冇有體例,隻好把心中的火氣強壓下去,等吃過了飯再與徐平實際。
想了一會,徐平對王沿道:“且不說這些,讓蘇知縣開飯上來吧,我們吃過了以後再籌議。事情該如何做,總能籌議個章程出來。”
酒菜上來,徐平舉杯,帶著喝過了一巡酒,氛圍才漸漸和緩下來。
“小的隻是種地的,大字不識一個,走之前也去鄉書手那邊催過多次,都不發給我們,隻是說讓我們再等一等,誰又曉得為了甚麼?眼看著再等下去,下一季就又要種到地裡,豈不是走不脫了?冇何如,隻好帶著孩子逃了出來。”
徐平在當中的一把交椅上坐下,對孫家佳耦道:“你們坐下說話。”
或許王沿的認識裡並冇重視到這一點,但在內心深處,必定是有這個意義,不然他的行動就冇法解釋。又不是方纔退隱的年青人,都是在宦海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了,應當等閒不再跟人負氣纔對。
等佳耦兩人麵色和緩下來,徐平問道:“你叫甚麼名字?籍貫那裡?”
王沿正躊躇不決的時候,蘇紳這一勸,反而讓他下定了決計,把麵前的酒一推說道:“本日就此罷了,我們一起到前麵去看徐副使那邊有甚麼事情!”
說完,站起家來,搶先向前院去了。
出外做事,最怕的就是主事者和幫手反麵,讓部下無所適從。還好帶的橋道廂軍是徐平的熟行下,聽本身的話,不然事情更加毒手。
這類事情官府確切冇有較著的來由過問,徐平也不再問,對孫豐年道:“那我問你,既然已經分罷收成,收完了本季糧食,那你們離鄉有冇有官府發的文書?”
“八角鎮的阿誰孩子孫二郎是你們家的?”
中年男人道:“回官人,小的孫豐年,這是我的渾家吳六娘,自小發展在孟州河陰縣,廣武山下曹家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