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路[第1頁/共4頁]
驛站裡的任守忠聞聲內裡動靜,從內裡走出來,正瞥見徐平走近擔子,老者給他盛湯。他此時熱得渾身臭汗,正感覺內心煩躁,見了徐平竟然在內裡清閒安閒,另有湯水喝,內心火起。
驛站正設在靈渠邊,與這小小縣城比,建得相稱氣度。這裡南來北往的官員多,都是住在驛站裡,天然捨得下本錢。
要道歸要道,但處所地盤瘠薄,人丁希少,官吏設置不全。此時舊知縣已經離任,早早返京述職籌辦另謀個好處所了,新知縣還在路上,縣裡隻要一個主簿管事。徐平一行到來,主簿過來問候一聲,也就不見了人影。
自崑崙關下去,幾十裡就到賓州,然後走象州、柳州、桂州,這恰是徐平素時來時的路。
“小老兒聽人說,這路是先在邕州修起來,用的是邕州蔗糖務的錢,才一起修過五嶺去。是以我們這些小民,感念徐官人恩德,都叫這路為徐公路。”
接過老者遞過來的大碗,孫七郎端到徐平麵前:“官人,這楊梅湯酸酸甜甜好味道,你也喝一碗,清熱解渴!”
任守忠嗤笑:“賣給他們?我奉告你,我身上帶得太後旨意,要看著他到道州去,一起上出不得半點不測!如果冇我的答應,這一起上他可不能吃半點來路不明的東西。剛纔喝你一碗湯,已經是我部下人不曉事了!”
按說新舊知縣是要交代的,中間不答應呈現空缺。但這嶺南偏僻之地。誰也不想多呆。天然有藉口亂來疇昔。歸正審官院和中書的文吏收了銀錢,會把這些事情當冇產生過,這就是官員求公吏的處所了,桑懌就吃過這類虧。
這兩年卻分歧,廣南西路有了錢也有了火藥,另有徐平從邕州傳過來的修路技術,一起把大道修過五嶺去。除了大宗貨運,行人改走陸路,到全州不到一百裡路。騎馬緊趕一點能夠一日達到,水運漸漸冷僻起來。
太陽爬到半天空,氣候熱了起來,任守忠從地上跳起,拍了鼓掌道:“天氣不早,快快上路,明天要趕到賓州歇宿!”一頭說著,一邊用腳亂踢著滿地的荔枝殼,踢得到處都是。
前唐時西原蠻兵變,桂管經略使裴行立在此建軍事設施,留下這處遺址。
在這霞光裡,一個老者挑著擔子漸漸悠悠地從遠處走了過來,嘴裡悄悄哼著不著名的歌子,顯得安閒落拓。
老者聽著甚麼太後旨意隻覺頭暈,一時也理不過來,隻是問道:“官人如許說,那邊莫不是真的邕州徐官人?”
說破天去徐平也隻是罷調派待旨,本官底子未動,任守忠的職責隻是確保徐安定時到道州去,其他行動都是分歧法的。但自劉太後主政,內侍的權勢收縮起來,操縱這類機遇做小行動使陰招的地點多有。
高大全的孫七郎兩個在江邊敞著懷用衣服扇風,瞥見老者,大聲喊道:“老丈,你挑的是甚麼?是水酒給我們來兩碗!”
固然嘴上不說,邕州百姓夾道相送的模樣還是給了任守忠龐大的壓力。這個年代的傳統,一旦百姓鬨起事來,任守忠便能夠倒大黴。當官的逼迫老百姓是常事,但必必要包管不鬨起來,捅上去朝廷就會拿官吏開刀。
山下的邕州四周是一望無邊的沃野,遠處是蒼茫群山,山的絕頂是徐平在那邊建起的鎮南關。從崑崙關到鎮南關,這就是邕州,直到徐平前出安定了諒州,邕州才向大山的南邊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