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大姑母的打算[第1頁/共3頁]

崔岑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狹促：“七娘子好辯才，說的在理。”

大姑母本年已五十又五，霜發半白，容長臉有些刻薄相，但她對沈複和沈硯這兩個外甥還是很熱忱的。號召完崔岑後，大姑母便伸手挽住了沈硯的手臂，“阿硯真是越長越可兒疼，瞧這模樣多俊，將來也不知要嫁去那裡，想想姑母就心疼死了！”

沈硯聽著一旁的說話，俄然有些回過味來，這是她哪個侄女，彷彿對她的敵意有些莫名呀？

可這萬畝桑林另有億萬蠶蟲呢！她沈硯一點也不想要。

隻是去到這僻靜處所也冇半晌安生。葡萄架一側種著密實的梔子樹，沈硯纔剛坐下，便聽到那邊有說話聲，且彷彿在說她？

徐州來的可不是遊學士子那麼簡樸，該當說是投奔來效力才更精確。這世道非論出身，文采武功纔是投名狀，江南富庶安閒，中原和北地很多人避禍到此，無能的隻求一屋安穩，有才的還想一展抱負。不過看來，鄆州也一定歡迎這些人，沈涯如許嫉恨外來和尚的隻怕不是少數。

沈硯的眸光閃了閃。她剛接到報信那會兒，一刹時是有過光榮的，若非叔祖和沈複也在車上，崔岑遇險一事就能要了阿誰笨拙族兄的命。昔日裡她定是不管這些事，但這回看她爹的意義是要保一保阿誰混賬。隻因麵前的叔祖是她祖父輩裡獨一健在的白叟家，她爹也和這位隻差八歲的小叔從小交好。族兄沈涯生得唇紅齒白一向是這位叔祖的心頭愛孫，若出個甚麼事，隻怕隔壁衚衕就不止要做一件白事了。

沈硯的大姑母是沈閔之的親大姐，當年沈老太君心疼這個長女，不但將桑園交給女兒作謀生，還招贅了一外來戶。但沈硯不太喜好大姑母一家，年節走動時，她感覺大姑母約莫是太順心了，一家人都有些驕橫放肆。

“本來如此。”崔岑似也感覺這件事過於偶合又荒唐，低低一笑，不置可否。

“他們要去看浴蠶，我可不想去。”沈硯乾脆更緩了腳步，語氣不太好，“那大水盂裡浮著好幾張蠶紙，上麵密密麻麻無數……”

很不舒暢，想避開。

新的朱漆馬車比之前那輛更大更豪華，沈複老早認出了，這是他爹常日裡用的那輛。幾人上車落座後，沈硯也向崔岑解釋道：“父親原是要親身過來，被我勸住了。我想來，崔侯既另有興趣遊桑園，當是不肯叫這些事擾了路程。待崔侯返來，我父親能將此中乾係一五一十查清奉告，才更加要緊。以是父親便托我向崔侯陳情，並非他成心怠慢，實則他剛聽聞那會兒便要打馬趕來。”

大半個時候後，在崔岑耐煩將近用儘時，沈硯帶著吳娘姍姍來遲。

沈硯把話帶到，見他不肯群情也轉而笑道：“崔侯可知我們前去的桑園是誰家的？”

想一想北地的混戰，沈硯打了個寒噤，俄然非常清楚熟諳到，崔岑手上見過血，殺過無數人。

“更有甚者，剋日有一名學子也看中了族兄青睞的花魁。因著這些士人常日裡多回禮遇，我族兄不肯明著和他們牴觸，便在車上動了手腳，要叫他們出行時出醜。”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清泠溫和，叫沈慶心中焦心都去了一半。他得了藉口便冇臉再逗留，向崔岑施禮辭職：“老朽這就歸去親身打死阿誰逆孫！”

對，姑侄的輩分不是題目，表親的遠親血緣更不算甚麼，在大姑母眼裡這都是親上加親，“誰捨得下這萬畝金桑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