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頁/共4頁]
如果有其彆人瞥見這間屋子,必然不會信賴謝白在這裡已經住了十來年之久,因為屋裡的安插過分簡樸了。客堂裡卻隻要一張單人軟沙發、一張方幾、一盞立在沙發中間的落地燈,冇有電視、冇有餐桌、冇有可供其彆人坐的椅子……全部屋子都顯得空蕩蕩的。
“你這是個甚麼籌算?”謝白抬了抬被殷無書抓著的手,眉心緊皺,連蒙在雙眼上的玄色繃帶都擋不住。
謝白:“……”
並且看模樣,就是奔著他來的。
這門一開一關,屋裡的詭異景象半點兒不落地進了那小黑貓的眼裡,謝白回到客堂的時候,就見那小黑貓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門方向看了眼,又歪頭看他,安靜得幾近不像隻本性敏感輕易吃驚的貓。
“……我還是感覺你不是他。”謝白淡淡開了口,頓了一會兒後,他又補了一句:“就算是也假裝不是吧。”
殷無書早被擋在了入口以外,他的身後是一片烏黑,實在間隔並不長,看起來卻彷彿無窮無儘,如同之前那一百多年看不到頭的光陰……
十來年前,因為一些啟事,他從那邊又搬了出來,在這片毫不起眼的老舊小區裡清算了一間兩居室的淺顯屋子,重新安設下來,除了每月十五遵循曆任陰客的常例,去之前的陰客堂,也就是現在的康和病院點個卯,措置一些太玄道丟過來的事件,其他時候,他都混跡在臨市的茫茫人海裡,朝九晚五,短則幾天,長則數月,去體味他錯過了太多年的餬口……
謝白忍無可忍地偏頭,衝立冬微風狸冷聲道:“你們不感覺他很變態麼?還傻站著做甚麼?從速把他弄歸去。”
轉刹時,它包著骨頭的外相下便多了些肉,看上去有了些活力。它微微昂首,在謝赤手掌下蹭了蹭,還伸出舌頭悄悄舔了舔謝白的手腕。
停了一會兒,謝白又轉回了頭,持續邁步朝前走,實際上餘下的路也短得很,冇幾步就到了頭,他抬手劈了一道開口,在陰風和鬼哭中落了地。
前前後後跟了他近半個月了。
走了冇兩步,他就想起甚麼似的回過甚來——那隻縮在門邊的小黑貓剛抬起爪子想往客堂邁,一對上謝白的雙眼,就僵住了行動,又訕訕地把爪子收歸去,規端方矩地縮在門邊,有些奉迎地衝謝白“喵”了一聲。
他除了最開端和殷無書麵劈麵說過話以外,就再冇抬過甚,非論誰說話、說的內容是甚麼、和他有冇有乾係,他都始終半點頭,顯出一種包含衝突的淡然。
人總有個弊端,一旦對某小我或者某樣東西起過一次狐疑,以後就會越看越感覺不對勁。不久前,他還冷冷地說殷無書吃錯了藥,現在他隻感覺本身大抵也吃錯了藥了,看這小貓的嘴,竟然感覺那笑跟當年殷無書冇事拿他逗樂時的神采有幾分神似。
他語速一貫慢悠悠的,有股懶惰的調子在裡頭,明顯不是個急脾氣的人。而常日裡這類話他也冇少說,一聽就是隨口溜出來的打趣,冇人當真,特彆立冬這類跟了他百來年的老油條。
“……算了。”他皺著眉又收回了手,摸出鑰匙開了門,哈腰把黑貓放進了門。
小黑貓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無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