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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落定後,餘家便敏捷行事起來。先是餘老太太挑了個風涼的好日子,備了份厚禮去見盛老太太,一番誠心的賠罪,盛老太太清楚她的性子,性子既軟,人又綿弱,平生隻知仰仗夫婿過日子,再責備也責不出甚麼成果來;一番哭天抹淚以後,老姐妹隻能和好。
兩人一陣大笑,提及餘閣老,四太太方想起本日的任務,肚裡轉了好幾轉,強自咬牙開口:“我那嫂子,前日,已叫公公休回孃家去了。”
想到餘閣老這麼全麵,也不知預先在內心策畫了多久,四太太心不足悸,冇想到常日和藹慈愛的白叟家,這一脫手,就是死路。
餘大太太是庶出,因生母得寵,才被父親許給餘大人的,可現在她娘產業家的是嫡長兄,兄妹不睦已久,此次被休歸去,真是要了命的。
明蘭擺出隻認牌子不認質量的卑劣嘴臉,板著小臉道:“那餘大太太再不是,也進門多年,為餘家生兒育女了,不看僧麵看佛麵,何況餘大人又護她的緊;當初她算計嫣然姐姐,閣老就想休她來著,末端,還不是不了了之。侯爺是將才帥才,哪知這內宅裡的門道。”
那年那日,傍晚落梢,他滿頭大汗的跑來見她,歡樂的連髮帶散了都未知,無窮欣悅的奉告她,三太太已瞧出他們的苗頭了,雖表示要避嫌,但並無不肯,隻怕冒然提出,叫大太太多心。隻要大太太肯開口說頭一句,三太太就成全他們。
肉糰子吐了兩個口水泡泡,表示鄙夷。
餘大人麵紅過耳,不敢辯白甚麼,噗通一聲跪下,餘大太太見狀,咬牙跟著跪下;見長兄長嫂如此,三房四房更不敢站著,俱是雙雙跪下。餘閣老麵上波瀾不驚,對著猶自如篩子般抖個不斷的鞏紅綃道:“顧家來信上說,這些年來遲誤你了,現在將你發還,好好安排小我家嫁了。”他又轉頭對餘四太太道,“老四家的,待回登州後,這事你來辦。”
餘閣老素習道家隨緣之法,深知為官也講究‘天稟’,有些人教的會,有些人再如何教也徒然。既兒子們都不是這塊料,他也不逼迫了,倘若老天有眼,叫孫輩能出兩個才俊,那餘氏便昌隆有望,不然,仍舊安然是福。歸正憑本身的餘蔭以及官身的宗子,兒孫們在故鄉過個閒散繁華日子還是有的。
他與老妻共有四子,除卻次子短命外,其他三子均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這個大帽子但是無敵,由遠親公婆親身出告,真是連回嘴都難了,唐婉密斯的婚姻就死在這條上;明蘭結巴道:“這如何…那餘大人…豈不獲咎親家?”
四太太難堪的說:“落的罪名是七出之不孝,於病中奉侍不力,還違逆長輩。”
餘老太太也是驚奇:“她也太胡塗了,這類事怎能胡來?莫非顧侯是好亂來的,倘若惹急了他,還不連根拔去,輪得著她叨光麼?”
“對對,爹也是這個意義。”四太太喜道,“當初爹病好冇幾日,一聽大嫂來你這兒的事,便氣的甚麼似的,罰大嫂跪了一夜,籌算待身子好些,就上門來給顧侯賠罪。可厥後曉得了內幕,才覺實在不能再饒的!”
鞏紅綃多麼機警,見此景象,立即連連叩首,哭的泣不成聲:“都是我的不是,請老太爺千萬彆上氣,身子要緊呀!我自知是饒不得的,隻惦記我娘老邁衰弱,為人後代的,怎好舍了老母不管!隻求老太爺開恩,放我一條活路,叫我侍養老孃終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