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5頁]
姚依依是南邊人,不如何暈船,卻狠暈馬車,吐了好幾天的黃水,幾近連膽汁都嘔了出來,此次不是裝睡了,而是直接暈死在一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懷裡,被抱著進了家門,底子不曉得登州新家是個甚麼模樣,比及有些緩過氣來的時候,已經在炕床上了,每次展開眼睛來,都能瞥見一個大夫在中間點頭晃腦的,第一次是個四十歲擺佈的叔叔,第二次是個斑白頭髮的老邁爺,第三次是個鬚髮皆白的老翁,遵循中醫大夫春秋與醫術成反比的定律,這大夫應當是一次比一次高超了。
姚依依跟著王氏住在船舷右邊,身邊丫環婆子又換了幾張新麵孔,她也懶得記了,還是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吃不了很多卻睡的過甚,除了先頭幾日有些暈船以外,和她一道的盛如蘭小女人都非常興頭的旁觀水上風景,一邊看一邊蹦蹦跳跳的來與本身這個‘不會說話得了傻病’的六mm講。
盛紘返來瞥見女兒孱羸成這個模樣,對林姨娘愈發上了肝火,白日裡措置公事,下了衙回府就發落下人,盛府初來登州,不管買人賣人外邊都不曉得內幕,隻當是新官上任,內府下人也多有調劑罷了。盛紘內心有氣,避著不見林姨娘,連著兩日將她房裡的幾個得力的丫環婆子都打發了,或貶或攆或賣,還夜夜歇在王氏房裡,王氏內心幾近樂開了花,拿出來給姚依依補身材的人蔘一株比一株大,一支支塞似蘿蔔大的人蔘隻看的姚依依內心發毛。
盛府下人中有很多是本地買來的,那些捨不得分開故鄉親朋的下人都被盛府放了,還發了些斥逐銀子,世人交口獎飾昌大人仁厚愛民。盛紘挑了個宜出行的黃道穀旦,一大朝晨帶著闔家大小解纜,盛府高低幾十口人外加施禮輜重足足裝了七八船,盛紘擔憂過分招搖,便遣可托管事押送著此中幾條行李船先行北上,同時也好提早辦理宅邸。
說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隻見她全無環佩潤色,頭上烏油油的綰了一個髻,竟半點珠翠未戴,臉上未施脂粉,她原就生的風騷委宛,一身暗藍素衣更映的她肌膚欺霜賽雪,一雙彎彎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一握,彷彿本日瘦了很多,端的是楚楚不幸。
林姨娘眼淚如湧,淒聲道:“這些日子來我內心跟熬油似的悶了些許話要說,可老爺卻避著我不肯見,我內心已是死了好幾次了,但是老爺,您是百姓父母官,常日裡就是要辦個毛賊,你也得容人辯上一辯,何況我畢竟奉侍老爺這些年,另有養了一對後代,現在你就是要我死,也得叫做個明白鬼啊!”
“如果不怕,便在明天一口唾沫一個坑,把話撂明白了,是非吵嘴老爺自會明辨。”
林姨娘接著說:“厥後下人來報,說衛姨娘肚子疼要生了,我趕緊叫丫環去傳門子,讓他們給叫穩婆來,可誰知二門婆子和幾個門子都在吃酒打賭,我丫頭求爺爺告奶奶喚了半天,他們才慢吞吞的去了,這一去便是好幾個時候,我過後也問過那幾個門子,他們隻說是路近的穩婆不在家,跑了好幾裡地去城西找來的,這才誤了衛姨娘分娩。老爺,太太,上有天,下有地,我說的句句失實,如果我用心關鍵衛姨娘,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爺如果還不信,可自去問那日的婆子門子我是甚麼時候去叫穩婆的,自有人聞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