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共4頁]
墨蘭低聲問:“娘彆往內心去,父親如許疼我,幾個女孩兒除了大姐姐就是我了,將來總不會虐待我的……”
“娘為何叫我去?都說老太太脾氣乖戾,性子又冷酷,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那屋裡粗陋的很,冇甚麼好東西,況老太太一貫不待見你,我纔不去自討敗興。”墨蘭窩在炕上的被籠中,身上披著一件栗色點金的灰鼠外相襖子,懷裡抱著個橫置的金葫蘆掐絲琺琅手爐,小小年紀已經出落的清麗儒雅。
“那你還讓我去老太太那兒,她能留我?”墨蘭忍不住出聲。
氣候垂垂轉寒,春夏秋都還好,這一入冬,南北氣候不同就立即閃現出來了,各房紛繁燒起了地龍,各色土炕磚炕,另有精美標緻的木炕——就是把寬廣溫馨的床和炕連絡起來的寢具,明蘭本是是南邊人,從不知當代北方竟然另有如許既保暖又舒暢的炕床。估計是踢毽子的功績,氣候如許冷明蘭竟然冇有感冒抱病,不過,彆人病倒了。
墨蘭看著母親昏黃娟秀的麵龐,俄然開口:“那娘你又為甚麼非做這個妾不成呢,好好嫁到外頭做正頭奶奶不好嗎?惹的到處都是閒話,說你,說你……自甘……”
“可也寵遇不到那裡去!”林姨娘一句話打斷了女兒,今後靠在秋香色款項蟒大條褥堆裡,闔目慢悠悠的說,“你現在七歲了,也該曉事了。我七歲上時,你外祖父就敗了家世,那今後我未曾過過一天像樣的日子,你外祖母冇有算計,端賴典當度日,當時她總感喟她冇能嫁到麵子的人家,當初明顯是一起嬉鬨玩耍的小姊妹,有的就披金戴銀繁華繁華,有的卻落魄得誌,連孃家人也不待見。總算她臨過世前做對了一件事,把我送到這盛府來。”
林姨娘忽的展開眼睛,炯炯的看著她,墨蘭立即低下頭,嚇的不敢說話,林姨娘盯了一會兒,才轉開眼睛,緩緩的說:“你大了,該懂事了。……老太太過麼都好,就是有一樣,老喜好乾脆甚麼‘易求無價寶可貴有戀人’,所謂貧賤伉儷百事哀,老太太是候府嫡蜜斯出身,自不曉得內裡貧家的痛苦。一個廩生一個月,不過六七鬥米及一兩貫錢罷了,我們府裡的頭麵丫頭月銀都有八錢銀了,單你身上這件襖子就值五六十兩,你手爐裡燒的銀絲細炭要二兩紋銀一斤,加上你平常吃的穿的,得幾個廩生才供得起?”
縱是墨蘭夙來早慧,聞言也不由臉紅:“娘渾說甚麼的呢?女兒才幾歲你就說這個?”
林姨娘瞧著女兒,又是高傲又是擔憂:“好孩子,我如何捨得你去刻苦,可我們不得不會將來做策劃,你可瞧見了你華蘭大姐姐備嫁的景象,真是一家女百家求,多麼風景!等過個幾年你及笄了,不知是個甚麼風景?”
“甚麼風景?”墨蘭欠了欠身子,調子還是那麼斯文,“娘莫再說甚麼嫡出庶出的了,父親早說了,將來毫不委曲我,他會如許待大姐姐,也會如許待我的,我自有風景的日子,何況娘你手裡又有財產,我有甚麼好怕的。”
盛紘心中大慰,連連點頭:“好好,姊妹間本就該如此,華兒有長姐風采,很好很好。”
盛紘和王氏考慮再三,又四周探聽袁文紹的品德才調,最後還是定了他,這就過了納彩之禮,送出了華蘭的生辰八字遂行問名禮,王氏的思路非常奇異,竟然彆離請了一個得道高僧和一個有為羽士來合八字,這一僧一道都說是兩邊是百年好合的八字,王氏這才放了心,盛紘瞧王氏房中的香幾上,左邊擺了一個拂塵右邊立了一個木魚,不由得發笑:“太太這到底是信佛呢還是通道,也說個準數,對準了拜方靈驗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