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統軍[第2頁/共13頁]

氣候很熱兩天前雄師由荊州開赴將士們徹夜行甲士人都累了。熊俊也倦了他放開韁繩正閉眼小歇間突聽遠方傳來陣陣嗩呐聲。

嘸嗚嘸嗚嗩呐聲中全場暴然答諾場中兵卒非論出身全因這三字而得莊嚴。帶頭軍官提鞭向天唆使方位：吾皇有令全軍挺進西北三原城！

朝廷者天下之公道也。熊俊內心明白這個天下太大了他冇法事事出頭。若想在有生之年做點大事他必須投效朝廷。朝廷中人須得崇營私道、須得明辨是非倘若朝廷毀敗了全部天下也就毀了。

天下文官八字規語：爭功委過七個老婆總之好官我自為之百姓好自為之老天下雨稱為水患老天不雨稱作水災上天殘暴不仁與本官德政何乾？至於秦仲海如何不法罪犯如何殺人歸正另有老天爺監督何勞本官代庖？

聽得多數督即將到達大家士氣為之一振。熊傑也是微微一笑自知多數督到來哥哥熊俊也將率眾北上兄弟倆多年不見今晚必當熱烈。便又抖擻起精力等著把公事辦完。

驕陽當空火傘高張打赤膊也不嫌過可此際身上不但穿了短衣還多加一件內衫更外頭竟然另有一件棉袍總計內一件、裡一件、外一件表裡三件。汗水在裡頭悶煮背後冒出紅痱子奇癢難忍偏又搔抓不得。因為表裡三層衫之上另有一件厚馬甲馬甲以外另有一層重重的大鐵衣。

凡事都有第一遭當年虎大熾初至火線乍見滿地死屍直嚇得膝間軟連路也不會走了此時見得新人的醜態自無諷刺之意。正感喟間幾名校尉劈麵而來喊道：哪個是熊傑？

來人！伍定遠沈聲道：將熊俊、虎大熾拖出營外重打一百軍棍。

正中午分太陽毒烈固然渾身汗濕瘋子卻一臉怡然正享用間突聽背後馬蹄聲高文一匹快馬從火線奔馳而來捲起了陣陣黃砂頓時坐了一名搭客一樣身穿鐵衣麵紅微焦與那瘋子好生神似好像親兄弟普通。

一道小小的身影撲了過來伏在媽媽的屍身上呱呱大哭。熊傑痛苦咬牙正要抱住那孩子猛聽一聲尖叫那孩子竟從孃親手中取起鋼刀世人震惶恐然：小鬼！彆碰那柄刀！

天下縣官都是一個樣抓強盜的本領冇有可彆人若替他抓了賊卻又不免觸罪犯法。

都說窮文富武熊俊出身槍棒世家生下來就有錢。然自參軍以來他比誰都貧寒。他每月奉餉不過八錢比堆棧跑堂還不如。隻是熊俊未曾抱怨因為他本就不是跑堂伴計憑他的技藝彆說八錢銀子請不動他便算八十兩、八百兩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熊俊呆呆趴在同袍的背上隻見本身奔進了營帳大門踏上了營中地氈、見到了一座擔架虎大熾撲了疇昔冒死動搖一人的肩膀大喊道：小熊！快起來！你哥哥來看你了！小熊！小熊！正喊間一名校尉俯身過來附耳道：彆叫了。

眼看熊傑哭了虎大熾拉住了他道：走了冇甚麼都雅的咱倆去歇歇。

熊俊笑了好一陣子總算垂下臉來手指擔架上的屍身道：小弟弟你可知他是誰？那孩子大聲道：我管他是誰！你們全都長得一個樣！熊俊淚水奪眶而出哽咽道：他是我弟弟。反手一抽從熊傑的屍身上拔出凶刀朝那孩子喉間劃過。

縣官送些輓聯、父老們說些好話日繼配子再醮、後代改姓至於此人是因何而戰、為何而死也隻要天曉得了。

鐵衣精鋼所製少說十來斤太陽一曬既悶且燙又重路旁明顯有樹蔭可供乘涼此人卻視若無睹看他低著頭嘴角含笑彷彿能頭頂驕陽、站立不動便是人生無上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