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後事（二）[第1頁/共2頁]

一百個一千個不甘心。

不過，這些話就不必對田淑妃說了。

太子又是一顫，紅著眼，用力磕了三個頭：“父皇的話，兒臣都記下了。”

龍榻上的隆安帝，呼吸俄然短促，胸膛狠惡起伏。

曹貴妃也冇表情嘲笑田淑妃，在宮人的攙扶下回了甘泉宮。

另一個年青健旺的身影，更快一步閃身而至，迅疾伸手扶穩了他：“殿下謹慎！”

他的父親，就這麼離世了。

隆安帝定定地看著太子，聲音降落沙啞：“如果他們三個真有了反心，你不能心軟，要及時彈壓。統統，以江山為重。”

難以言喻的哀思如巨石壓在心頭，壓得他透不過氣，乃至站不穩身材。

田淑妃顧不得儀容姿勢，哭得眼淚鼻涕滿麵。

曹貴妃眼底寒光一閃而過，做出一個疲累的模樣：“我累的很，實在冇力量閒話。田姐姐也歸去歇著吧！他日我去翠微宮找你說話。”

她當然不甘心。

這已是迴光返照。

現在，這片天就要榻了！

太子滿身一震，抬起眼和隆安帝對視。

太子大駭，起家撲到榻邊：“父皇！父皇！”

田淑妃哭了一會兒，用帕子擦了眼淚，怔忡了好久，低聲道：“曹mm，你籌算如何辦？我倒也罷了，你在後宮風景這麼多年，難不成也要隨漢王分開都城？”

皇上閉了眼，接下來另有一堆事要做。敲響喪鐘，籌辦喪事，百官進宮跪靈，這些後續事件都要太子拿主張。

太子木然地點了點頭。

“我十八歲就承寵，生了趙王。這些年，我誠懇循分，從冇胡亂鬨騰過。”

太子深呼吸一口氣，略一點頭：“放心，孤能撐得住！”

最後幾日，隆安帝昏昏沉沉，米粒不進，全仗著蔘湯續命。

“朕隻但願，朕棄世後，秦王趙王漢王能老誠懇實就藩，不要落到兄弟反目手足相殘的境地。”

曹貴妃單獨坐在寢室裡，不知想著甚麼，目光狠厲。

這個年青的熟諳的聲音，是沈祐。

……

這一刻真的來了。他霍然驚覺，至此以後，再冇人給他撐腰。千裡江山百姓百姓，這千鈞重擔都緊緊壓在他的肩上了。

該交代的後事，實在都已交代過了。隆安帝在這垂死的最後風景，目光一一掠過慟哭不已的兒孫，最後，落在太子的臉上。

太子強忍哀思，起家開了寢室的門，對著世人說道：“父皇……棄世了！”

“殿下！”楊公公驚呼一聲。

太子淚流滿麵地立下毒誓：“兒臣對天發誓。不管到了何時，不管兄弟們犯了甚麼錯，兒臣都會保住他們的性命！如違此誓，就讓兒臣遭天譴！”

太子跪在龍榻邊，內心悲哀難當。

寢室裡，隻要隆安帝和太子。就連沈公公王公公，也都退了出去。

楊公公忙上前扶住主子：“殿下要撐住。”

一眾皇孫中，皇祖父最疼的就是他。

“扶朕坐起來。”隆安帝叮嚀一聲，沈公公紅著眼應一聲，將天子扶著坐了起來。

終究，隆安帝熬到了最後一刻。他的認識竟驀地復甦，臉上浮起較著的潮紅，一雙渾濁的眼也規複了腐敗。

太子沉浸在哀痛中，反應遠比常日遲緩。

“一夜伉儷百日夜。皇上如何就這麼狠的心腸。竟想讓我殉葬！”

朱昀這幾日也寸步不離地守在龍榻邊。

現在隆安帝剩最後的風景，朱昀悲從中來，一雙眼哭得赤紅一片。

照著隆安帝的遺旨，等隆安帝閉眼，他們就要被打收回都城去就藩。有生之年，怕是再難回都城了。